第25章 40
骑马的女子见了,自己倒先忍俊不禁。
她笑的时候,下意识的举起了右手想掩在口边,动作做了一半,又改成单手握拳,轻轻蹭了蹭鼻尖。
只是她这个动作,却将阿瑶的视线牵引到了她的右手上。
阿瑶眼神一紧,分明看到那女子的右手整个手背都覆盖着一个猩红色的巨大疤痕,丑陋而狰狞。
女子察觉到阿瑶的视线,只见她若无其事的放下了手,开口向阿瑶问道:“你好,我是过路人,请问这里是双峰村吗?”
她声音清婉柔和,叫人听了十分亲切。
再加上她脸上一直挂着笑意,眼神又十分亲善,阿瑶逐渐收了防备心,跟她攀谈起来。
“你好过路的客人,这里正是双峰村。”
“那正好了。我是从黑瓮城里来的,请问这村中可住着一位叫陈济民的?”
阿瑶一听,这不是自家阿爷的名讳吗?
她身后的孩子群也冒出了一些声音,不过这几日下来,阿瑶在孩子们中间已经建立起了自己的威信,她不说话,孩子们谁也没敢喊出声来。
“不知客人要找的陈济民是男是女,多大年纪?”
阿瑶问的神情自然,女子也是对答如流:“花甲之年。我姓周,陈家医馆的周管事是我族亲。”
其实女子早已经从孩子们的反应中,推断出了面前的阿瑶就是她此行要找的人。
所以她干脆便将自己的身份也说了出来。
她借用了周管事侄女的身份,真正的原主并不在黑瓮城中,倒也不怕穿帮。
果然,阿瑶一听她提到了周管事,脸上立即动了容:“这位姐姐,陈济民正是我家阿爷,我叫阿瑶。”
“那可太巧了!”女子露出一脸惊喜的意外模样。
阿爷在陈家医馆做了半辈子的杂工,而周管事是陈家医馆的总管,他儿子小周管事对于阿爷来说都是顶头上司,彼此的身份何止千差万别。
面前这女子说是周管事的族亲,现在她亲自找上门来,阿瑶一时捉摸不透对方的用意,但也不可怠慢了人家。
因此今日的骑驴活动只能提前结束了。
阿瑶让孩子们各自玩去,留下地方让她与客人说话。
见人群散了,那女子便主动与阿瑶说道:“我叫周玉雪,我家父亲与周管事是隔房的兄弟。”
她说的有名有姓,阿瑶果然听了就当真了。
周玉雪又说,她家里是个跑商,在外地做点杂货买卖,平时不住在黑瓮城,这次回来也是来进货的。
黑瓮城的养颜膏在外地特别好卖,周玉雪说他家往常都是从医馆进货,运出去倒手,挣点儿中间差价。
如今她家里境况好了一些,也在外地盘下了自家的店面。
今年早些时候,她家里从一位年岁已高的老药师那里,买到了一份养颜膏的方子,家里人有略懂药理的,便打算自己试着调配养颜膏,放到自家铺子里售卖。
但这第一步,膝杖草块根,却不大好买。
周玉雪说:“阿瑶妹妹,你看我年长你几岁,便称呼你妹妹吧。我堂叔说,阿瑶妹妹一直给陈家医馆供货;我懂陈家医馆的规矩,小于一指长的块根他们那边是直接不收的;阿瑶妹妹这里听说是自己有人在山里采挖块根,那挖到太小的,舍弃不要对你来说也是损失;不知道阿瑶妹妹这边,能否将这部分匀些给我呢?”
她这样一说,阿瑶一时竟没答上话。
一指长以下的块根不收,是陈家医馆定下的规矩,对外的解释是药效不行。
但实际上,陈家医馆不收,别家医馆迫于陈家医馆的权势,明面上也不收,但背地里从没少收过一根。
药效到底如何,谁又知道。
膝杖草块根挖到就是钱,谁也不会因为嫌小就再种回去。
但是仔细一想,刘雷雨交给阿瑶的块根,确实没有低于三两以下的。
阿瑶飞快的想了想,周管事既然让自家侄女来了,那说明这背后的交易情况,周管事也是门儿清。
那周管事的意思,到底是默许并希望自己把小的块根卖给他侄女,还是暗中查探自己有没有违背陈家医馆的规矩呢?
阿瑶心里犹豫,所以她只是一脸歉意的笑着说:“玉雪姐姐,我家卖的块根,都是别人挖了送来的,往常并没有太小的块根送来。你的意思我等我家阿爷回来了就说给他听,具体什么情况我这会儿也应不了你。”
她说的都是实话,因此语气坦荡并不心虚。
周玉雪一听,立即答应下来:“那是必然的,我来一趟只是我的诚意,并不是立即就要逼迫你拿主意。”
她说着,又拿出了一块正面刻着“雪”字的木牌,交给了阿瑶:“若是你得了消息,烦请连这木牌一块送给周管事,不知可方便?”
这点小事阿瑶肯定是一口答应下来。
周玉雪事情谈完了,本就该告辞了,只是她却极其自然的跟阿瑶聊起天来:“阿瑶妹妹,我刚才看你可是在练习骑术?这方便我倒有些经验,不如让我与你说说?”
周玉雪是骑马来的。
阿瑶家的大眼站在人家的枣红大马身边,娇小的像个小可爱。
本来阿瑶就羡慕的不行。
骑术这东西,阿瑶认识的人里面就没有会的,她即便想拜师也没有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