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63
怎知他拼命的游, 她却离得越来越远,无论他怎么划都追不上去。
慢慢的, 四肢像是麻痹了一样,再也不听使唤, 四面八方的水涌入他的鼻腔,将他淹没, 他所有的意识被夺走, 就这样沉了下去。
*
恍惚中, 易璟衍好像回到那个冬天。
是宁芊荨离开他两年后的某一天。
杰克受他所托追查多年,有一次, 总算查到了宁芊荨的去向,但却三缄其口的,迟迟不肯告知他。
易璟衍起了疑心, 在他再三逼问下才知道, 在一起船难之中, 找到宁芊荨的贴身饰物。
船难上的人无一生还, 尸体全部被海水泡的浮肿, 家属认领都困难重重。
虽然载客名单还没得到证实,但那个饰物, 确确实实是宁芊荨的。
当易璟衍看到的时候, 踉跄一步, 三魂六魄像是被夺走了一样。
杰克走之前还千叮万嘱的嘱托他不要胡思乱想, 一切等拿到载客名单再说。
怎知那天晚上, 易璟衍喝醉后失足跌落码头, 险些溺毙的事就传到杰克耳中,险些就酿成了大祸。
现在的场景是那么相似。
好多好多的水。
是黑暗的,是冰冷的,是刺骨的,是虚无的……
令他窒息。
那些水像是藤蔓一样缠着他的四肢,夺去他的行动力,让他再也无法挣扎。
最终,他看到宁芊荨在水中朝他微笑,他心头一动,放开了手,任由身体沉下去。
*
“呼!”
医院里,易璟衍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一片刺目的雪白。
医疗机械的嘀嘀声,还有浓烈的药水味扑鼻而来,让他瞬间清醒。
这里是医院?他被救上来了?!
“宁儿!”
易璟衍从病床上撑起身躯,企图坐起来,奈何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使不上劲,反而跌了回去发出一声重响。
脑袋那儿重重的像得了重感冒难受得很。
“病人醒了。”巡房的护士见状才快步跑来,给他做基本检查。
病历上清楚的记录着,病人溺水感冒,加上被蛇咬的伤口没有及时处理,被污染的河水交叉感染,导致发炎热烧,昏迷了18个小时。
没想到他已经昏迷了一天,那宁芊荨怎么样了?!
易璟衍耐不住性子,在检查的当儿开口道:“请问,跟我一起进来的还有谁,她怎样了?”
护士思索了一阵都没想到他问的是谁。
毕竟差点溺水送进院的就他一个人,根本没有其他。
易璟衍看她的反应大感不妙,以为宁芊荨出了什么事,甚至,她会不会根本没被救上来?!
他不顾疼痛,拔掉针头就想挣扎着起来。
原本插着针的位置,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加上他原本擦伤手心被包裹着纱布,也因为他的行为伤口迸裂,现下整个手都是触目惊心的红。
“您还不能下床!”护士着急的按住他。
易璟衍像是魔怔了一样,不断挣扎:“放开我,我要回去,宁儿还没救上来。”
他刚醒来,身体虚弱,加上有护士阻拦,他一时竟没有得逞。
好在这时候房门传来声音,才阻止了他这样的任意妄为。
一把女声打断了他:“你在干什么?”
随着话音落下,宁芊荨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她手上还拿着一袋东西,看她脸色,竟是比他还要精神。
易璟衍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寸。
他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疑惑:“你……没事?”
听他这话,宁芊荨更是没好气道:“我能有什么事?要不是你多管闲事跳下来,也不用闹得进医院这么大的事。”
她本就会游泳,虽说那里水很急,但只要她镇定起来,游到岸边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偏偏她要上岸的时候,看见易璟衍不知怎的像是在水中失去了意识,身体渐渐沉了下去。无法,她也做不到见死不救,只能掉回头去救他,才发现他呛入太多的水,险些溺毙,于是只能报警,把他送进医院。
这下子事情便闹大了,那里彻底被封锁起来,连船家都涉事被调查,她都为这事跑了好几趟公安局了。
他倒好,从救上来就呼呼大睡,又是发烧又是感冒的,昏迷了一天一夜,现在才醒,这下还好意思问她,她怎么没事?
“我以前就会游泳,你不记得也就算了,也没必要英雄救美反而把自己搭上去。”
她语带嘲讽,丝毫没有因为他的相救而有一丝的感激。
“我记得。”易璟衍抿了抿嘴,自嘲一声,“只是那时候想的是,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你一个人。”
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人的反应是最真实的。
她会水又如何,如果有什么意外她没法自己上岸呢?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她遇难却不作为,那么要是她有什么事,他怎么原谅自己。
宁芊荨恍若未闻,没有搭理他,估计认为他脑子抽风才会说出这种自我感动的话。
这时候宁宸也蹦蹦跳跳的进来了。
看到易璟衍没事后,他又恢复小魔王的本性,略带鄙夷道:“叔叔,你不会游泳的吗,你好差劲哦。”
被小孩嘲笑的易璟衍:“……”
听到这话,宁芊荨像是想到什么,脱口而出道:“我记得你以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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