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猜测90
谢知庸扫他一眼,目光忽的顿住,想说什么却又转了个话头,他冷不丁地问:“你叫什么?今年几岁?”
那弟子不知道怎么就扯到这里,却还是挠挠头,老实回话:“我叫许兆,上月刚过十六岁生辰。”
谢知庸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再对方疑惑开口前先一步解释:“没什么,先前好像没见过你。”
许兆腼腆一笑:“我喜静,人多的地方少去,师兄没见过是自然的,但我在明净宗待了很久了。”
“从小么?”谢知庸好像只是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是。”
谢知庸点点头,最后说了句:“我隐约记得,小的时候,练武台这边,有一颗很大的灵树,只是五六年前,被雷劈落了大半,让人唏嘘,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许兆早就听闻其他弟子说谢师兄为人高冷,不喜交谈,没想到他还主动和自己提及往事,心想等下次他们再这么说,一定要据理力争!
谢师兄明明很好相处。
只是,
许兆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他说:“我愚笨,记性不好,前些年的事忘得干净,几乎想不起什么了。”
谢知庸于是又不说话了,许兆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刚想先告退一步,一阵凉风吹过,谢知庸的话好像也散在风里,他说:“没有,你很聪慧。”
许兆脸色一红,被仰慕许久的师兄夸了,更高兴了,恨不得再练上几套剑法。
他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听见谢知庸最后说:“还有,生辰快乐。”
许兆觉得谣言不属实。
谢师兄真的是个好人。
*
水牢潮湿,寒气四散,吴青阳有些狼狈地靠在角落,蜷缩着身子。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和来人对视。
他冷哼一声,歪过头,一副不想和他有半句交流的样子。
垂在地上的手指被人狠狠碾过。
他瞳孔放大,吃痛。
“吴城主好像很不想见到我。”云乘笑了下,好像忽然想起来,假装诧异地开口:“哦对,我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城主了。”
言罢,他更加使劲,好像要将他的骨头踩断:“一个阶下囚,也好意思给我甩面子?”
吴青阳急速地喘息几下,他艰难地用另一只手扒开云乘的鞋子,未遂。
吴青阳的模样更狼狈了,他唇色尽失,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云乘这才满意地撤回脚。
吴青阳几个呼吸,恶狠狠地盯着他:“我总算知道了,卸磨杀驴,大抵就是宗主这样的吧。”
听他这么说,云乘冷笑一声:“怎么?吴城主不是打算自立门户了?我可没有叫你拿了于谣她们性命,不听话的狗,自然没有留下的必要。”
话落,云乘忽的伸手,死死地掐住吴青阳的脖子,好像一用力,就能让他马上断气:“水牢多妖兽,丧命于它们口中的修士不知凡几。”
空气一寸寸地从肺部抽离,吴青阳徒劳地扒拉着他的手,字词都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他说:“云乘,我若死了,你的所作所为,就会暴于天下,皆是,你失心百姓,与宗门弟子反目——保不齐,还会被谢知庸一剑穿心。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飞升?”
他后面的字词声越来越弱,云乘一甩手,将他狠狠地撞到墙上。
吴青阳头破血流,眼前全被血色糊住,脖子没了桎梏。然而,前面被云乘死死掐着,声音还是哑的,他嗓子生疼,却打定主意狠狠气一把云乘。
“一介蝼蚁,又无仙缘,还失了凝光匣,妄想飞升,可笑!”
云乘几乎压抑不住自己。好在听见大动静的守门弟子赶忙跑进来,他急切地问:“掌门,可是有什么大事?”
云乘于是又换上了他那副和蔼可亲面目。
他说:“无碍,吴青阳意自寻短见,这几日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忽然,他露出一个阴冷地笑:“当然,他既不想活,那也别让他太轻松,日日送过去离蟒那里吧,它喜好人肉,被离蟒一吓,我们的吴城主就知道——活着,是件多好的事了。”
弟子战战兢兢,觉得此时的掌门和平时好像换了个人,又不敢忤逆,只好忙应“是”。
云乘挥了下宽大的衣袖,冲吴青阳露了个和善地笑,他说:“好了,吴城主还是好自为之吧,什么时候想通了,把我要知道的事告诉我,就不用上赶着去找不痛快了。”
吴青阳急促地呼吸了几下,气得目眦欲裂。
云乘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他一身白袍,却消失了在了无边的黑暗里。
*
好人谢师兄这几日很忙。
越满从昨天就看到谢知庸眼底下的乌黑,很淡,只是因为谢知庸肤白,显得格外突兀。
“最近很忙么?”她碰了碰谢知庸的睫毛:“又有什么急事?”
谢知庸将头埋到她颈侧,闻到她身上,不知名的花香,他轻轻地吸了下,又闷闷地回话:“一点猜测,到时候证实了告诉你。”
“好吧。”越满伸手,顺了顺他的头发,莫名觉得这样的谢知庸很像某种小动物,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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