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饴糖
谢知庸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望过来。
“师兄,”越满调整好呼吸,再次凑上前。
谢知庸怕她摔了,一只手护着她的腰,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
他如玉的面浮上一点点绯红,还是手足无措的模样,就听到越满说:“你想试试梅子糖的味么?”
谢知庸手滑了下,差点从她肩膀落下去,他的耳垂更红了,好像能滴血。
第46章 饴糖
越满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不大熟练,盖到了谢知庸的嘴角, 她有些莽撞地撬开谢知庸的牙关, 两人的牙齿轻微地碰在了一起,越满唇齿间的青梅味传了点到谢知庸的嘴里。
谢知庸尝到了有些酸涩的梅子味。
恍惚之间,又觉得这应该是甜的。
越满踮得脚痛, 谢知庸于是弯了腰,又扶着她的腰, 把人抱着,让她坐在石桌上。
越满总算舒服了, 脖子仰着, 没敢睁眼,谢知庸也不大会, 磕磕碰碰地把她唇就咬了一个小口子。
她吃痛,谢知庸立马拉开距离, 垂眼看着眼泛水光的越满,伸手碰了碰那道口子:“疼么?”
哪有这样问的?!
越满用脚背轻轻踢了下他,瞪了一眼。
谢知庸于是抿了抿唇,一副认错的模样,他拿出手帕,给她擦唇上的血迹。
“……下次要注意一点。”越满开口, 谢知庸手一顿,按到伤口,越满疼得龇牙咧嘴,看见他扬起一点嘴角, 谢知庸很快接话:“好。”
*
谢知庸的注意力很好转移,越满马车里的小几上堆了一堆谢知庸送进来的糕点, 难得的没有食欲。
她拨弄了下马车的珠帘子,谢知庸掀开一角,又给她塞了一小碗新鲜的葡萄。
好吧,越满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虽然她本意不是想要这碗葡萄的。
同车的是于谣,看到她又端了一碗草莓进来,神色复杂,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吃葡萄嘛,别不高兴了。”越满塞了一颗葡萄给她。
于谣还是吃了,她神色忧愁:“师妹不怕么?”
葡萄的汁水在越满的嘴里崩开,很甜。越满仔细地想了想,才回答:“一点点,但谢知庸无论如何都是谢知庸,我相信他,自然也希望师姐相信他。但倘若师姐心存疑虑,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希望师姐给他一次机会。”
于谣和她对视几眼,先一步败下阵,她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我要是不相信谢师兄,就不会帮你了。”
越满眼睛一亮,忍痛拨了大半的葡萄给她:“师姐说到做到!”
于谣见她殷勤的模样,没忍住,问:“你打算瞒谢师兄多久?”
越满的手一顿,葡萄从她指尖滑落,掉在马车铺的毛摊上,被长长的毛遮住,马上不见踪迹。
越满忘不了那个下午。
残阳如血,谢知庸孑然一身,提着剑从城门而入。
他神色很冷,眼神凌厉,身上带着血,剑刃划地,拖出一条长长的、好像没有尽头的血线。
谢知庸于剑法上本就难敌,这副模样,和木偶人一样,不知疲倦也不怕受伤。于谣和唐朝然不敌他,越满也被剑气所伤,五脏六腑好像移了个位,无一不在说着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用最后一点劲,拽住了谢知庸的半片衣角,横挡在了他的剑前面。
剑柄上的剑穗飘荡,染了血,不复雪白,好像最后一根丝线也要断了。
谢知庸的动作忽然停下了。
唐朝然咬牙站起来,一剑出鞘,总算利用她这片刻分神将人制服。
越满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和自信,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和请求唐朝然于谣他们封了谢知庸这一段记忆。
敌不过越满的软磨硬泡,加上一些他们也说不清楚的私心,谢知庸的事被三人压了下来,而后,明净宗弟子姗姗来迟。
指尖一片温热,于谣握住越满的手指,越满回神,把那颗葡萄找回来,眨眼,盖住眼里的情绪,她说:“能瞒一时就一时吧。”
*
谢知庸起疑其实要比越满想象的要早。
自从越满送了那只剑穗,谢知庸用目光无数次临摹,自然清楚上面每一条丝线的走向。
养伤数日,再拿到剑,他就察觉到上面不同的走向了。
剑穗被越满拿回去紧赶慢赶修补了。
谢知庸忽然明白了,越满几次三番开口的“养伤为重,师兄就先别碰剑了。”
再然后,才是江如歌的袒露,阿明的破绽。
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剑穗,目光好像投了很远很远。
越满轻轻牵住他的手,吃了半截糖画,把剩下的全塞他手里,她皱鼻子:“太甜了。”
谢知庸又露出那种很无奈的神色,他说:“我也不喜甜。”
越满微微茫然了一瞬,就想把那支糖画拿回来。
她抽了几下,没抽到,谢知庸的手指扣住那只竹签,他满眼温柔:“不是特地给我做的么?”
偷偷和糖画爷爷学习结果被发现的越满缩回手:“对啊。”
谢知庸于是点点头,咬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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