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花灯
江如歌心本来凉了半截,听他问,以为还有转圜,解释:“本就是图喜气热闹的事,过节都有的。”
谢知庸若有所思,微微颔首。
*
越满嚼着嘎嘣脆的麻花,总感觉忘了点什么,她不时踮起脚尖扫下人群,觉得谢知庸这一趟去的委实有点久。
芝麻尽数落在手上,越满本想舔干净,但大庭广众的,总归有点不好意思,正犹豫如何是好,就看见一张方帕递了过来。
越满抬眼,果然是谢知庸:“我的麻花呢?”
他将袖子挪开,越满才发现底下的油纸袋。
“这回一根也没碎。”
他说。
越满莫名觉得他这时有点洋洋自喜,像是在等夸。
她转念一想又觉得未免有些荒唐,像雪人一样的谢知庸在等夸?
于是,她一本正经地点头,比起大拇指:“不错。”
谢知庸愣了一下,露出一点点的笑意,又被他压下,他问:“师妹要去放河灯吗?”
越满没有放过这玩意,来了兴趣,新奇:“可以实现许愿的那种吗?”
能不能实现愿望不知道,毕竟谢师兄也是个不识人间烟火的,知道这东西能在正月十五放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于是他没有回答,老老实实地领着同样门外汉越满到往河道走。
“这儿人好少。”越满嘟囔:“是百姓们不信这种东西吗?”
“大抵是选了个好位置。”谢知庸也不知道原因,但越满求解的眼神太强烈,让他没办法忽视,只能含糊地扯了个理由。
“这样。”越满也不纠结,蹲在河道侧,老老实实地写愿望。
谢知庸不信这些,站在她身侧,时不时弯个腰,捞一把越满有些过长的裙摆,防止它掉进水里。
好不容易写完,河灯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字,最尾的几个甚至为了写进去挤成蝼蚁般小,越满摸摸鼻子,自觉自己有点贪心。
“我会不会写太多了,神仙会答应我这么多的愿望吗?”越满忧愁,却一个都不想抛弃。
谢知庸本以为她就是自谦地说说而已,想要说几句话安慰她,扫了一眼那河灯,又闭嘴了。
抬眼之间注意到她手上的口子,问:“怎么弄的?”
越满留意到他说的是食指上的伤口,老老实实:“上次逗鸟不小心被啄了,不知怎么,大半个月过去了还没好。”
谢知庸眉头一紧,让她伸出手来。
伤口不大也不深,血也没留,但就是有一道小口在哪,看上去仿佛刚受伤不久。
谢知庸在指尖凝了点气雾,轻轻扫过去,越满便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走,忽然之间让她很不适应。
“伤口被下了禁制,最近有没去过别的地方。”谢知庸收回手,两人指尖短暂相触,很快又分开,仿佛只是越满的一场错觉。
越满不自觉咽了口口水,觉得气氛恍然凝固一样,压得她心有点慌,只好顺着话回答:“昨天在学堂的时候偷溜去后院围观了孙师叔的两只鸭子吵架,然后吃完饭有点饿又去骗了张师妹的零嘴吃,顺带去找唐朝然拌了会嘴,最后被师父揪到罚着去竹园劈了会竹子。”
谢知庸:……
师妹的生活真的是很丰富多彩。
按下疑惑,他看了眼越满,她垂着脑袋还在数自己的行动轨迹,领子的毛把她脑袋围住,看起来毛茸茸的。
他弯了下眼睛:“师妹最近别去竹园了,我听闻不知道谁砍了守竹园长老心尖上的那节竹,他正到处找人。”
越满讪讪:“那节竹子长得确实不尽如人意嘛。”
她不愿深聊这个话题,怕暴露自己罄竹难书的恶行,连忙捡起花灯。
“放啦。”越满捧着小小的荷花灯,虔诚得和平时跳脱的模样有些不相符,荷花灯顺着水流晃荡几下,终究是晃晃悠悠地飘走了,去向不知何处。
戌时整。
天际忽然一片亮光,是放起了烟火。
这烟火很亮,没有其他颜色,单单一片白,却也让人移不开目光。
越满第一次见古代的烟花,明显很兴奋。她踮起脚,眼睛亮闪闪的,时不时指着天上的形状,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拽着谢知庸的袖子尾巴,拔高声音:“师兄快看!你平时有看过吗?皇城过年也有烟花,特别好看,放大半宿呢,比这花样多。什么时候,你和我们一起去皇城,我一定带你看世界上最好看的烟花。”
谢知庸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又不自控地偏头看她,他喉头滚动了几下。
心也在重重地跳着,耳边不知道是烟花响还是心跳声,他只觉得,震耳欲聋。
第14章 花灯
灯也放了,烟火也看了,今晚的一切都让越满很是高兴,她甩着袖子,走在前头。
小路窄窄一条,刚刚放河灯的时候人不多,这会却闹闹嚷嚷地陆陆续续有人走过来。
越满嘀咕:“放花灯时不见怎么多人?”
路窄有窄的坏处,迎面而来的妇人听见了她的纳闷,牵着儿子,笑着解释:“放河灯图喜气,这灯是燃得越久越好,姑娘这头是河道下侧,河灯飘不了多久。”
“这样!”越满大惊失色,侧头看河道,上面飘了不知道多少灯,实在难寻,她只能叹口气,再和那妇人道了声谢。
再回头,谢知庸果然听见了,垂着眼,模样可怜兮兮的。怕他自责,她先一步开口:“师兄别挂在心上,这事也就图个吉利,没准我反其道而行,让王母娘娘多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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