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寥寥132
越满连连避让,闪身躲过江召一道横刺,看到底下的江如歌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其他弟子也摇摆不定,干脆站着看起了热闹。
谢知庸就没有留什么后手么?
越满脑子里的思绪纷杂,一时失神,险些被划中。
乌云阴沉沉地罩在上空, 好像盘旋不去的霉运。
剑刃忽然被江召架住,越满抽了几下, 没抽中,眼见他的掌风就要到面前了,赶紧侧身,罡风擦过,她踉跄几步。
天边忽的炸了一声惊雷。
越满急促眨眼,抬眼望去。
天边倒映出一道明亮的镜子——里面是旬和云乘的交易内容!
众弟子心惊胆战地看完了全程,一时无言,怔怔的,好像都在出神。
长老们纷纷停了动作,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起来。
“魔物!定是魔物嫁祸!”底下一个长老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极其大,他愤愤不平,仿佛嘴里说得都是千真万确的话。
玄天镜做不得假,弟子们都知道他是在挽尊,面上却不敢做声。
于谣神色一泠,趁其不备,挥出一道剑意,落在他身上。
他一时之间龇牙咧嘴,疼得再说不出什么了。
“底下许多的师弟师妹或许都是背井离乡,被云乘欺瞒自此的,如今,他罪名落实,残害弟子,德不配位,自然受得天下人的声讨。”于谣震声,声音传了一圈又一圈,铿锵掷地。
底下却嘈杂一片,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唐朝然率先站出来,他握紧佩剑,朗朗道:“都听师姐的!”
江如歌从怔然中回神,扫了一眼面色灰败的江召,一番犹豫后也站了出来。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弟子站了半步出来,声势浩大。
其余长老面上好似蒙了层阴沉沉的雾,犹豫不过片刻,这时候却也改口数落起云乘的罪行了。
越满微微松了口气,揉了下发酸的膝盖,跟着大部队赶往东门。
*
几道惊雷乍裂在地上,崩出了几道口子,缝隙众多,从中央蔓延出去,好像蛛网一样迷迷麻麻。
谢知庸咽下嘴里浓郁的血腥味,一双眼睛凌厉地扫过去。
云乘沉沉地咳了几声,血沫涌在嘴边,面色灰败了不少。
关弦一向喜好渔翁得利,绕着琴弦,看起来好像是漫不经心的过路人,实际上时不时用琴弦绞住谢知庸的手臂,勒得他的黑袍透出一片深痕。
“你或许不知道,”云乘的剑抵住地:“最难受对付的,不是我,而是这天下的芸芸众生。你杀了我,不过是少了一个敌手,却多了无数想要将你置之死地的愚民,明净宗坐拥……”
“说什么屁话!”越满老大远就听见云乘在说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跑过来的步子都快了几分:“你以为百姓都会听你的么?痴人说梦,没点自知之明的东西!”
云乘何时被人这么羞辱过,一道剑意扫过,想要将这不会说话的麻雀斩草除根。
剑意相撞,发出猛烈铮鸣的声音。
越满微微睁眼,额发被罡风掀起一点。
谢知庸将那道剑意打落,好像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越满一眼。
越满:错了,不该自己跑出来。
身后浩浩荡荡的明净宗弟子已经赶到,围得东门水泄不通。
他们的剑刃对着自己曾经最敬重的掌门,就像云乘带他们进宗门时教过的那样。
怔忪片刻,他骤然发笑,神态癫狂。
“罢、罢、罢。”他忽的提步上前,横剑将一个弟子戳了正穿:“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明净宗的弟子们开始和他纠缠。
关弦见败局已定,忽的感概地弯了下嘴角,她语气温温柔柔的,莫名就将越满拉回了第一次听她课的时候。
她说:“知庸啊,你就丝毫没有想过你的母亲么?”
谢知庸的眼神平静而默然,他只是握紧了剑柄:“逝者不可追,有人告诉我,珍惜当下。”
“自她走后……我就再没了当下。”最后一字尾音落下,她的琴弦霎时带了万钧之力,密密麻麻地朝他穿过来。
琴弦是用玄寒冰造的,钢毅非常,谢知庸很谨慎地回挡,却还是免不得被划伤几道口子。
“谢知庸!”越满看出他片刻的失神和迟钝,喊他。
琴弦距他的心口不过分寸,谢知庸好像终于被人晃晃荡荡拉回了人世间,他剑尖一挑,躲开了那岌岌的琴弦。
乌云严密地压盖着,剑气碰撞的声音嘈杂又急促。
云乘寡不敌众,很快就被一群弟子围住,他仰天长笑,视线扫过他们,一寸一寸,说不清是怨怼还是别的。
而关弦难敌谢知庸,几招下去落了下风。她扬起头,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剑刃,忽然很释然地扯了下嘴角,合上来眼。
剑刃刺破血肉,发出轻微的声音。
谢知庸只是中了她心下半寸。
好像兜头中了一遭雪,关弦好像感受不到阳光了,浑身被埋进雪里,冻得她只能微微震颤。
迷迷蒙蒙中,好像有人把她周遭的雪除去,握着她的手,掌心温暖而干燥,热得她忽然有了泪意。
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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