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溺死在爱里
白秋意听了,竟觉得有点可笑,但又觉得很悲哀,因为,林时桑对千秋这种完全不走心,只流于表面的“爱”,就如同林时桑当初对他一样。
嘴上说喜欢师尊,实际上从未把师尊放在心上。
这根本就不叫作爱,而是欺骗,处心积虑,为达目的地一种欺骗。
“剑和人一样,你是不是真心的,剑知,我也知。”顿了顿,白秋意便松开了手,长长叹了口气,“剑你拿去,自己好好想想吧。”
林时桑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道:“那你隔着房门,跟大师兄说说话,还有……”他咬了一下嘴唇,又道,“我需要……需要你的一点血,来……来恢复大师兄的声带。”
“小桑果,师尊现在确实不愿拒绝你的任何要求,但是,师尊还是要拒绝你。”
林时桑下意识眼睛睁大。
“师尊把你全须全尾地交给裴景元,便是相信他能保护好你,将你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但他却辜负了师尊的信任。”白秋意神色冷漠,一字一顿地道,“所以,师尊无法原谅他。”
林时桑仔细想了想,感觉还是有一点道理的,但不说话也没事,给他一点血就行。
大不了,他等会儿出去骗一骗大师兄,问题不大。
“呐呐呐,血的事……”
白秋意的脸色如常:“师尊也告诉你了,想要,就自己来取,取多少,随便你。”
不知道为什么,林时桑总觉得白秋意不是真心实意给他放血的,但又非要白秋意的血不可。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强迫你,你也不能因此而报复我!”
白秋意不置可否,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想赌一下,林时桑是更在乎他大师兄,还是更在乎师尊。
以白秋意对大徒弟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接受林时桑的好意,也绝对不肯恢复声带的。
因为,裴景元从小就把白秋意的话,奉为圭臬,师尊无论对他怎样,他都感激涕零,从未有过半分抱怨。
放点血,其实不算什么。
可是,不久之前,白秋意才告诉过林时桑,关于他曾经被放血的悲惨遭遇,但凡林时桑对他有那么一丝丝的心疼。
都不会舍得割开白秋意的血管,放他的血。
可是偏偏,偏偏林时桑对他就是没有一丝丝的心疼,还用千秋在他身上比划来,比划去的。
一边比划,一边说:“是你自己答应的啊,你可不要出尔反尔!”
白秋意的脸色,顿时就更难看了:“是我说的。”有胆儿你就放。
“那好,我就用千秋好了。”
林时桑抬手抓过白秋意的手腕,一抓之下,暗自惊了一下,师尊的手腕好细啊,他把白秋意的手腕抓了起来,定睛一看。
又白又细,一点瑕疵都没有,雪腻得像羊脂白玉。
白秋意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阴沉阴沉的,几乎要活吃了人一样,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嗯,你用吧。”
——你要是敢用,他就敢把千秋直接撅成两截!!!
“那我真割了啊,你别乱动啊,要不然,我要是失手把你的手筋给割断了,你的手就彻底废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白秋意皮笑肉不笑:“不怪你呢。”
才怪!!!!!
你敢割一下试试!
狗爪子都给你打断!!
林时桑深呼口气,把锈迹斑斑的长剑,直接架在了白秋意的手腕上,可能是因为剑锈得厉害,衬得这截细细的雪白腕子,真是好柔弱。
他深呼口气,牙一咬,心一狠,在白秋意阴恻恻的目光注视下,攥紧千秋的剑柄,在他的腕上,狠狠一划拉。
第一百六十五章 溺死在爱里
却只是快速,而又虚假地从白秋意纤细的手腕上,一闪而过。
别说是血了,连点皮都没破。
他根本就下不了手,不是因为他不忍心伤害师尊,而是他怕血啊!!!
林时桑抓狂地原地乱蹦,一把将千秋砸在地上,怒气冲冲道:“凭什么要我动手?你自己怎么不来?”
白秋意:“?”
“我平生最害怕鲜血淋漓的场面了!凭什么要我动手?”
白秋意:“那又凭什么,让我放我自己的血?还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怕血!”
林时桑可没有扯谎,他一直以来都挺害怕见血的,尤其是皮肉被割开,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场景,他最害怕了!
只要一想到,锈迹斑斑的长剑,会割开白秋意的皮肉,大股大股的鲜血,会瞬间从破损的血管里,不要钱似的往外喷涌……
光是想一想,林时桑的脑壳子就一阵阵地发晕。
白秋意的眼睛一瞬就亮了起来,唇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牵,林时桑越是抓狂,越是跳脚,他越是开心,越是狂喜,到了最后,甚至都哈哈大笑起来。
“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我怕血很可笑吗?!”林时桑气得咬牙切齿,攥紧拳头道,“怕血有什么可笑的!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我就不相信你生来就天不怕,地不怕!”
白秋意笑道:“心疼师尊就直说,何必扯出怕血这种烂理由?”
林时桑是真的怕血,根本就不是心疼白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