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小子走狗屎运了!
“赵财。”赵彦轻轻唤了一声。
他一出声,赵财双手控制不住地发抖,手中的瓦罐在他难以自抑的抖动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是……是……小的在。”
“你方才说给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赵财缓缓抬起头,颤抖着手打开瓦罐的盖子。
“这……这是小的刚在山上抓到的蛐蛐,主……主子,您看,它个头够大,腿粗长,触须还直,一……一……定善斗。”
“是吗?”赵彦起身站起来,缓缓向他靠了过去,笑着说道:“举高一点,我看看……。”
闻言,赵财将瓦罐高举于头顶,他仰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赵彦,奋力想要镇定下来,可双手却难以抑止地哆嗦着。
赵彦眯眼往那瓦罐里看了一眼,嘴角的笑容随之一凝,只见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看这小东西也不怎么样。”
说话间,但听得“咣”地一声,赵财只见眼前闪过一道银光,下一时刻,腹间传来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本在副官孟奇腰间的佩剑已深深插入了他的腹腔。
而手持剑柄的人正是他的主子……赵彦。
“主子……”赵财吃力地叫了一声,剑被拨了出来,一口血水从他嘴角喷将而出。
咣当一声,瓦罐掉在地摔了个稀碎,一只皮相甚佳的蟋蟀从中弹跳起来,转眼不见了踪影……。
屋外的长庚吓得瘫软在地上,怕自己发出声音,他一双手死死捂住嘴巴,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主子行为乖张、不好伺候,却不曾想竟残暴至此,只因一只小小的蟋蟀,对一直侍奉在左右的随从说杀就杀了。
赵财一脸死不瞑目地倒在地血泊中,血水在干净的地面流淌着。
赵彦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背上沾有几滴喷溅的血迹。
孟奇从赵彦眼中看到了厌恶之色,赶紧接过他手中的剑并给他递过去一条手帕。
赵彦拿着手帕一下一下地擦着手。
见他望向地上的污物,孟奇赶紧说道:“大人暂且忍一忍,属下这就命人前来收拾干净。”
他转身刚要举步离开,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回过身来请示道:
“这赵财已死,大人身边缺了贴身伺候之人,属下这就飞鸽传书通知齐管事让他从府里安排个用得上的人上山来。”
赵彦正欲点头应允,突然间,他脑海闪过一双令他印象深刻的双眸。
那蠹民在挨了自己一鞭后的确学乖了,但他确信自己在第一眼所见那双眸当中的意味不会有错。
有厌恶,更有批判
……挺有意思。
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久了,他都无聊得快要疯了;自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把这蠹民找来消遣一下好像也颇为不错。
想到这,赵彦艺就像是三岁孩童发现了新玩具一般,整个人兴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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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喝了口水,集合的哨子声就响了起来,许卫秋赶紧放下手中的水壶与其他人一道排成一列。
一名监事站在队伍前端默默地打量着他们。
在工场上每次集众都不是什么好事,这回又不知所谓何事?众人不由得紧张起来,直到那名监事冲着队伍直接点名:“余新,余新出列。”
第八章 你小子走狗屎运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硬是没人吱声。
监事耐着性子又唤了一声:“谁是余新?”
许卫秋没有半分反应,倒是站在他身后的狗蛋伸手推了她一下:“小鱼,不是叫你吗?”
许卫秋这才反应过来这余新就是自己,心中一凛,没时间让她深思,她只得从队伍中站了出来。
监事走过来看了她一眼后不由得皱了皱眉:“你就是余新?”
“回大人的话,是的。”
“怎么叫了你这么久都没回应,耳朵聋了不成?”面对指责,许卫秋唯有默默垂下了脑袋。
这还真怪不得她,她来到这承朝也没多长时间,方适应了许卫秋这个名字就顶替他人上了山,余新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完全是个陌生的名字。
监事再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道:“你小子走狗屎运了,跟我走吧。”
闻言,许卫秋回头看了狗蛋一眼,狗蛋也是急了,一脸不放心地拉住了她,大着胆子发问道:
“大人,请问您这是要带他去哪里?”
对方挑了挑眉,反问道:“怎么,我领人走还得向你交待不成?区区一个贱民,活得不耐烦了是吗?”
被他这一凶,狗蛋的确被唬住了,赶紧松开了手,乖乖地站在原地不敢再造次。
监事一脸不快地横了他一眼,扭头冲着许卫秋说道:“走吧。”
在这里,他们这些苦役就是任人支使的工具,哪里有半分自由可言,来到这里之后许卫秋方知道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扭头看了狗蛋一眼,默默地跟着这名监事离开了工场。
来到了山脚下,监事又把她交给了另外一人,那个人一路领着她穿过役工们食宿区域,沿着一条马道进入了条林荫小道,走了约有两里路左右,眼前豁然出现了一座带院的屋舍。
许卫秋惊呆了,这座建筑虽算不上宏伟,但在这山林之中,依山傍水的宛然就是一处世外桃园。
很快她就被领了进去,两人穿过前院、廊道、沿着一条青石路来到了一个带院子的屋前,红色的木门紧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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