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66
“阿岂,刚才那一招,叫什么名字?”
岑如颜在苗疆的时候对他说,前面关山道是自己的家,邀请他去自己家做客。
不料,那关山道是他家,也是羽篁的家。
他的身份是个秘密,只好找了些借口住进了客栈。
白日出门去查相思案的时候,陈媛媛认出了羽篁。于是尾随俩人,直到到了枫花林。岑如颜性格很软,有些依赖羽篁,他看了半响又回来寻他说话。
“阿岂,我好像闻到一股臭味。那些女子是都中了相思子的毒,才被人吸干精血的吗?”
羽篁点点头:“嗯。”
他实在没什么头绪,便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落叶发呆。又开始了,他只要一想事情,就会蹲着纠结很久。这背影,同见到他的第一次一样。
他垂下手,枫花林的落叶沙沙作响,一眼望去连成一片红。不知不觉,已经与他在一起呆了一年之久。
羽篁抬脚走过去,眼神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垂眸道:“师兄。”
岑如颜站起身,思绪被拉回来,转头碰到了羽篁的臂膀。
“阿岂,你又长高了。”
他嘴唇微动,盯了会他的头顶,道:“是啊。”
岑如颜仰起头,硕大的眼睛眨了眨,空中一直掉落着枫花树的叶子,正巧一片红叶飘在了羽篁的头顶上。
他踮起脚,伸手替他摘下红叶:“阿岂,落叶。”
羽篁淡色的眸子收紧,弯下脖颈,吻在了他的脸颊上。
岑如颜拿着落叶手微微颤抖,捂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阿岂?你——!”
树后有脚步声,好像踩碎了什么东西,陈媛媛绿色的裙角露了出来。
她疯了一样,大声喊着,表情狰狞。
岑如颜慌了,反手给了一个耳光。
她扬言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堂兄是个断袖。
羽篁似乎在岑如颜眼中看到了一丝紧张,道:“你想我消失的话,我现在就走。”
陈媛媛已经哭喊着四处乱窜,她受了刺激,理智荡然无存。
岑如颜看着自己发麻的手心,这一掌打得很用力,可心里,远比自己打他的还要疼。
他后悔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从未这样想过。
可陈媛媛还在喊叫,官道好像有人来了。如果再不制止陈媛媛,那么他会让整个儒林山蒙羞,让小师弟背负一个喜好男色是个断袖的枷锁。
他狠下心,双眼通红,对他吼道:“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羽篁走了。
他跑去拽陈媛媛,不料她一剑将自己的肚子捅穿了。
就在此刻,他闻见的那股气息扑面而来,北野狐来了。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护在身下,可就在这时,事情反转了,陈媛媛替他挡了一掌。
他记不清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他要救陈媛媛,他麻木了,脑子一片空白,拉着陈媛媛的尸体不停的走啊,走啊。
天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头好晕,身上好疼。
全是血,他身上的血,竟比地上的叶子还红。
他倒在地上,气息微弱,攥紧了碧洗剑,嘴里唤着那人的名字。
“阿岂…”
“阿岂,对不起…”
“阿…岂…”
羽篁来了,他看着陈媛媛的尸体,再看向岑如颜,疯了。
岑如颜的脸,不见了。
他抱着岑如颜的尸体去了洛川,想要哪里的济世水保存尸身。
他要复仇,要杀了北野狐。
……
欧阳睢坐在马车上叼着狗尾巴草打盹儿,听见刷地一下,有什么飞了出去。
一道黑影,和另一道黑影。
跟着,那条鸢尾花小路,渐渐走出来两个人。晏江澜抱着柳飞莺,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柳飞莺被放了下来,看样子是有些紧张的,想起他走进去的样子,问道:“公子回来了,事情办完了吗?”
他点点头,踏上了马车:“好了。”
欧阳睢再看自家主子,神情淡然,冰冰凉凉的,一副不想跟他搭话的模样。他咬咬腮,心想还是算了,问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于是道:“主子请上车。”
晏江澜瞟了他一眼,脸色更难看了,转头就上了车。
欧阳睢眉间微微紧绷:我这是,做错了什么吗?
“回客栈。”晏江澜在里面道。
欧阳睢跳上马车,抓起缰绳:“是!”
他只不过是个驾车的而已,至于用那种吃人的眼神看他吗?
想想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柳飞莺沉浸在晏江澜所说的故事中,觉得不真实,又十分的荒诞不经。想来羽篁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要让北野狐死。
到那时,他的身份也会瞒不下去,他是羽生尘后代的消息会传得到处都是。自然而然,北野狐是窟窿头相思案的凶手这件事情,也会公布于众。他自然无需出面,扣在他头上的罪名将会被北野狐取缔。
“晏宫主。”柳飞莺从窗外收回视线,侧脸上携眷着丝丝落寞。
晏江澜嗯了声,不等他说话,伸手轻轻揉了他的头,道:“无论往后如何,我都会相信莺莺的。”
他回眸怵了怵,那话就这么被堵在了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