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鬓斑白的警官继续道,“说实话,我们没有查到劳伦之家有这位的入住记录,但却查到5天前,劳伦太太的私人账本里多了一份巨额收入。”
警官反问李宇,“你觉得这件惨案和利亚丶别仆西有关吗?”
“别误会,我可没这么说。”李宇摆了下右手,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他的气场有些奇怪,加上今天没在警局看到过他,提醒一下你们而已。”
青年是不是凶手,李宇不想妄加揣测,他只是直觉青年应该知道些什么内情。
但直觉这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当做理由讲给警察不足以令人信服。所以还不如就告知警局,你们审讯的人少叫了一个。这样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凶手,后续的案子也和自己没有关系。
“啊,对了。”李宇回过神,“其实劳伦之家惨案发生前的几天里,墙壁里一直老有怪声传出来,而这也是我们被赶出旅馆的直接原因——不知道这些能不能当做线索提供给你们。”
李宇实在太好奇那家旅馆的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了,不管那声音是不是和凶手有关,他都想借着警局的力量,去那栋已经被称之为凶宅的房子一探究竟。
“墙壁里的声音?”这次,轮到警官表情疑惑。
下午3点,劳伦之家旅馆
李宇跟随一众警员离开警局,随车前往已经被警戒线封锁的劳伦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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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下午3点发出。
第四章
下午3点,劳伦之家旅馆
外皮青绿色的墙壁令这栋旅馆看起来依旧干净整洁。二楼的倒数第三间屋子此时还半开着窗子,淡蓝色的窗帘被风带了出来,正随风飘拂。从外观上看,这座旅馆仍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
李宇弯腰绕过警戒线,跟随着警员一起走进这栋貌似还在经营的大屋。
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空洞的脆响。并未紧闭的大门让浅白色的吧台积了一层薄灰,苍蝇拍还在上面斜放着,除了没有人,这里看不出已经废弃的痕迹。桌椅板凳甚至还保留着那天他们离开时的角度。
一楼除了劳伦夫人自己的房间以及厨房,没有别的房间,警员们很快检查完,集结在一起走向二楼。
二楼就是案发现场。根据警局的那份报告描述,那位劳伦夫人应该是夜晚时分在二楼走廊独自巡逻时被害的。她发现那名凶手后,曾慌不择路的跑向最东面朝阳的那间房,可在她进入那间房间前,就被体力胜于她的凶手按在了地上。
他切断了劳伦夫人的两只手,于是鲜血溅了满墙;他残忍的敲碎了她的膝盖,于是逃跑的希望也没了;他将她从走廊的最东面拖拽到了最西面,鲜血一路蜿蜒,最终在楼梯处将她分尸。
所以刚一走上二楼,血腥味是最为明显的,那味道浓烈到就像有人泼了一桶刺鼻的油漆在上面,熏的人太阳穴直跳。
一盏破碎的油灯就卡在二楼的木质栏杆之间。吝啬的劳伦夫人从不想在电费上多花一分钱。她宁可拎着古老的油灯巡视所有楼层的走廊,然后将多余的钱存下来埋进这间旅馆的墙壁。
没错,这也是劳伦夫人反对他们凿墙的主要原因。
随着警员们走过嘎吱作响的木地板,李宇敏感的闻到这股血腥气之中还有一股挥之不去又不易察觉的冷香,这味道有点像夏日里雨后青草散发出的味道,也有点像稀释过的白桦树的汁水。
味道是从2楼最尽头那间房里传出来的。所以,当其他警员分散开来,一部分径直去最东侧的房间凿墙,一部分去三楼查看,而李宇则驻步停在了楼梯的拐角。
他再一次将目光放在了走廊尽头那间光源照不到的、最西面的房间。
就是上次他感觉有人站在阴暗处窥视的方位。
这一次,李宇迈步走了过去。
修长的身影走向那处黑暗,就像鱼儿摆动尾巴游向未知的海底。
随着他的靠近,空气中似乎有某种黏稠压抑的物质开始慢慢发酵。
“嘎吱……”
然后,李宇于黑暗中推开了最西侧的那扇房门。
随着门被打开,一股更加浓郁的冷香拂过皮肤表面,幽幽向走廊扩散出去。
这间屋子似乎没有窗户,所以过分漆黑。
屋内家具堆叠,在黑暗中看来,只有黑漆漆的轮廓,就像一头头择人而噬的怪物披上了静止的外皮。
李宇犹豫了一下,还是迈开右脚,踏进了这间气场奇怪的房间。
“咔哒。”
他摸到了墙上的灯,随即按下。
镶嵌在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红光,随后亮起。
当光明照进每一个角落,呈现在眼前的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孔洞令李宇头皮瞬间炸开,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眼前是一场超出人类理解范围的景象。
那些孔洞,密密层层的分布在整面墙之上,乍一看就像退潮后的沙滩,每一个孔洞都潜藏着未知的杀机,只要靠近,就会被拽进去。
古老的装修风格似乎凝固了屋内的时间。客厅内摆放的沙发、茶几、台灯以及脚踏纺车仿佛在这一刻都染上危险的色彩。寂静的屋子里,充满诡异的窒息感。
而这种窒息感令李宇忍不住再次后退。这一次,鞋尖踩到松动的木质地板,当脚感下陷,空旷的走廊响起了悠长又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