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遗嘱”30
许母摸了摸许棠的额头,起身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们了。”
待许母走后,严思思和陈行借着打水的由头,留苏余一个人呆在病房。
苏余细细的描绘小姑娘的眉眼,这才几天的功夫小姑娘就瘦了一圈,眼底的一片青色足以说明她最近很不好。
他心疼坏了,轻轻拉过椅子坐在许棠旁边,握着许棠的手就这么静静坐着。他不知道现在除了等许棠醒来他还可以做什么。
许棠迷迷糊糊间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手上,烫的许棠身体一颤。
慢慢的睁开眼。
“苏,余?”小姑娘因为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
“你醒了?”苏余慌忙抬头。
抬起头的那一瞬间,许棠心里一颤。
从阳城赶来,一路上苏余心里挂着许棠,只想着快点见到她,根本注意不到他的模样。
风尘仆仆,发型凌乱,一点都没有平常的样子,眼圈发红有些狼狈。
苏余见许棠醒了,有些着急:“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用不用叫医生过来看看?”
许棠摇了摇头,哑声道:“我想喝水。”
“好!”苏余瞬间起身,连带着椅子都发出了一阵巨响。
手上的温度还在,她刚才做了一个很痛苦的梦,梦里的她一度绝望,就在她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有一双手握住她,带给她一丝温暖。
许棠盯着他的背影,心底多了丝异样的情绪,好像每次失态的时候苏余都在,也好像……每次在苏余身边她就有了底气。
“苏余,你怎么会来这?”
苏余倒水的手一顿,咽了咽口水,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我担心你。”
许棠听后身体一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像是许棠的救命稻草。
病房一阵沉默,不知过了多久。
“苏……”
“警报!警报!许叔叔和许阿姨朝这边过来了!余哥你快……”
陈行急急忙忙的冲进病房,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许棠想说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
后面的严思思朝他脑袋狠狠的拍了一下:“你小点声,用不用给你个喇叭?”
“棠棠!”严思思看着清醒的许棠,一下子抱住她,又要开始掉眼泪。
陈行赶紧把她拉走:“严思思你泪失禁啊,小仙女儿都醒了,你哭啥啊!”
严思思努努嘴,不想理陈行,臭直男怎么能明白姐妹之间的感情。
苏余把水杯递给许棠:“试试看,烫不烫,烫的话我在给你兑点。”
许棠抿了一口:“刚刚好。”
见几人情绪不高,陈行轻咳一声,拍拍裤腿就开始讲最近班里的趣事。
许家夫妇刚到门口就听见病房里的欢声笑语,相视一笑。
病房里陈行一脚踩着凳子,一边绘声绘色的表演:“小仙女儿你都不知道,老周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腰挺得直直的,显得他的肚子更大了,在讲台上板着脸,你们……”
许家夫妇推门而入,吓得陈行差点没站稳:“叔……叔,阿姨你们回来啦。”
“嗯,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这周日就能回阳城了。”
许棠的眸子暗了暗,到现在她都不相信奶ʟᴇxɪ奶去世的事实。
但她更不想让所有人担心。
“你们要是不着急的话就在这住两天,等周末一起回去。”许父开口。
严思思立马回复:“好呀好呀!”
刚才她和陈行还担心余哥的状态,觉得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两个人想了七七四十九个想法都没有头绪,最后都想撒泼耍赖了,幸好啊!幸好!
明天就是许奶奶火化的日子了,许家夫妇把几个孩子安顿在老房子里,等明天早上再回来接他们。
晚上,许棠睡不着坐在海棠树下看星星,苏余看着小姑娘落寞的背影,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
苏余挨着许棠坐下,小姑娘眼睛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以前暑假的时候,我们都会和奶奶一起住在老房子,我从小低血糖,于是奶奶就学会了各种各样的甜品。”
许棠淡淡开口:“就在这颗树下,我们一家人就坐在这颗树下乘凉,吃着奶奶做的糖糕。”
“可是……可是……”许棠哽咽:“可是这些都没有了,我再也吃不到奶奶做的糖糕了。”
“棠棠……”苏余心疼的把哭的颤抖的小姑娘抱进怀里。
许棠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苏……余……,我吃……吃不到……奶奶的……糖……糖糕了,我……没……我没有奶奶了。”
苏余轻轻安抚着怀里的小姑娘,轻声道:“棠棠,你还有我们,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只要有许棠在的地方,苏余就在,所以棠棠,别哭。
情绪发泄出来,许棠的情绪也慢慢平稳下来,看着被她哭湿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
苏余不在乎这些,他只关心许棠的情绪,担忧的看向许棠:“棠棠,你要是还想倾诉,我会一直倾听。”
许棠离开苏余的怀里,坐直身子:“我和奶奶特别亲,我有的时候觉得奶奶特别厉害,她可以实现我的任何愿望,爸爸妈妈做不到的,奶奶都能做到。”
“我出生那年,奶奶在后山种了许多海棠树,现在已经长得很高了,那是我和奶奶的秘密基地,小时候我一有什么愿望,奶奶就领着我去跟海棠树许愿,奶奶说,树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所以它能……实现……我……的任何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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