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愿愿挣扎几下，发现挣扎不动，便瞪着她，白齿咬着唇，被充盈成红色。
　　林睨突然口干舌燥起来，张了张嘴。
　　陈愿愿等着她开口。
　　静了几秒。
　　林睨沙哑着嗓音开口： “能不能别和她在一起，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她明明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可眼角微红，又显得有几分难言的脆弱。
　　陈愿愿内心惊喜交加，她以为她不会等到这一天了，可她还是等到了，等到一贯冷漠强硬的人撕掉了她的外壳，可她忽而又有些委屈和难过，明明林睨也已经喜欢她了，但是她不说，也不承认，还总是拒绝她，让她好多次夜里辗转反侧，纠结反复，陈愿愿一下就红了眼眶，问她：“所以，你终于肯承认了？”
　　这次林睨终于点了头，垂着眸，没说话。
　　陈愿愿咬着下唇，倔强地看着她，嗓子哽住，偏过头也不想说话
　　林睨抬起垂着的手，搂抱住了她，很用力，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
　　过了许久，林睨忽然道：“是爱。”
　　原来，为她弯腰低头，梳洗打扮，心动难捱也好，胆怯逃避也好，只是因为那个人是她而已。
　　小区里长排路灯下只有她们俩和乱窜的飞虫还在，这个点算不上多安静，但也没什么人音。
　　冷静下来后，陈愿愿还是推开她，“凭什么你喜欢我我就要答应！”
　　林睨垂着眼睑，缄默片刻，“嗯，不一定要答应，我们先回家吧。”
　　她拉过陈愿愿的手腕走到不远处停着的车前，拉开车门把人塞了进去。
　　陈愿愿倒没有再怎么样，乖乖把安全带系好。
　　回去的路上，以往话多的陈愿愿一句话没说，倒是林睨时不时问她要不要买点夜宵回去，要不要买点零食回去放着，又或者问她车内空调温度会不会太低。
　　陈愿愿抱着双手平静地看着林睨，林睨问什么她就只摇头也不说话。
　　车停到林睨家后，也只是自顾自开门下车饶过铁门回到自己家。
　　林睨看着她的背影摩挲着手中车钥匙，兀自压低了眉。
　　翌日一早，林睨知道陈愿愿今天早上十点有课，算准了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在她家门口等着，但直到九点半人还没出来，没忍住去到她家里问，家政阿姨说她早就走了。
　　那时她才意识到陈愿愿是故意的。
　　不禁想笑。
　　因为，连这样的举动她也觉得陈愿愿是那么的可爱。
　　她想，她大约是没有救了。
　　而后，她赶紧驱车赶往学校。
　　*
　　陈愿愿一早到教室占位置，齐吟到时，她正趴在桌子上补觉。
　　“你昨天几点睡的啊？那么困？”齐吟惊叹，边说边从包里把顺路买的奶茶递给陈愿愿。
　　陈愿愿揉了揉脸，接过奶茶，朝齐吟道：“谢谢哦。”
　　齐吟被她那副小猫困觉的模样可爱到，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学她说话，“客气哦。”
　　等齐吟坐下后，她把吸管插.入杯里，吸了一口里面的芒果才道：“不知道，两点？还是三点吧，反正躺床上好半天迷迷糊糊才睡着，今天早上又起得早，困死我了。”
　　说着她打了个哈欠，眼微眯，再睁开时，看到站在教室门口的林睨后不自觉怔住了。
　　齐吟不明所以，还在问：“所以你为什么起那么早？”
　　陈愿愿木愣愣看着林睨走近，耳边响起齐吟的问题。
　　因为……
　　“你们系今天不是有课吗？”陈愿愿呆呆昂起头看着面前的林睨问。
　　林睨不答反朝齐吟道：“坐进去一个位置。”
　　齐吟眨了眨眼，乖巧执行，果然抱着自己的东西挪了个位置进去。
　　但陈愿愿没动。
　　林睨笑了，倏地俯身，和坐着的陈愿愿齐平视线，目光凝在她的眉眼，戏谑道：“那我坐里面？”
　　陈愿愿反应过来后，偏过头，也往里面挪了个位置。
　　上课铃响起，这节仍旧是专业课，到了大三基本上全是专业课了，但这次不是上次那位女老师，而是一位稍上年纪的男老师。
　　这位男老师喜欢课前随机点名，好几个没来的都被记了旷课。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陈愿愿睨着林睨，低声道。
　　林睨扬了扬眉，毫不在意道：“哦，旷了。”
　　陈愿愿吸了口气，想说她什么，想了想又憋住。
　　林睨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替我急？”
　　“谁替你急了，哼。”陈愿愿低声哼道，小弧度地挣脱掉头上的那只手，往齐吟那边靠。
　　林睨也不在意，轻笑着把带来的那个包拿起来，从里面拿出陈愿愿喜欢的无花果茶和她一直很喜欢的系列口红。
　　陈愿愿原本在听课，面前突然被一只手推来的东西挡住了，她呆滞了几秒，压了压上翘的嘴角，把东西接过，冷硬着声道：“别打扰我上课。”
　　“好。”林睨轻笑点头。
　　而后课上，林睨也就真没再打扰她。
　　陈愿愿听着课，但余光中一直隐约看见她低着头在那本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内心好奇得发痒，但又不好意思凑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