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来，干吗扮成怪物？把我吓出毛病来，你的幸福谁负责？”温寒琢磨了一下，拉开拉链，把他从这层难看的皮囊里剥出来。
　　“我以为你喜欢。”乌善小不忿地咕哝，“我发现你偷偷买的东西了，一大盒史莱姆，你还躲在卫生间和它一起玩耍。”
　　“史……史莱姆？”温寒先是疑惑，接着失笑，后退一步捂住脑袋，“我的天，你是说橱柜里那盒泥巴？笨蛋，那是用于泥灸的。”
　　“我舅？我没有舅啊。”
　　“针灸的灸，加热之后敷在腰上，治你的腰疼。”温寒转身从橱柜取出药泥，揭开盒盖，“我拿自己试验了一下，热敷之后皮肤有点痒，就没给你用。你没闻到药味吗？”
　　“我没打开，我看盒子上写的什么网红仙气，以为你喜欢上玩泥了。” 乌善小凑过去，果然嗅到淡淡的草药气，心底的焦虑也被这股气味冲散、治愈了。原来，十郎是担心他的“腰伤”，才找来偏方。他甜蜜地瞥一眼男人，笑容重新挂上嘴角。
　　温寒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卖家为什么用这种盒子，可能随手拿的吧。听说是祖传秘方，你要是不怕痒，可以试试。”
　　“我要试！你买给我的，我当然要用。”
　　温寒将药泥放在碗里，用微波炉加热。乌善小则脱掉上衣，把裤子褪下一截，跪趴于沙发，像剥去一半包装纸的水蜜桃。
　　“趴下，别撅着。”
　　乌善小回头粲然一笑，双臂前伸，用一种做瑜伽的诱惑姿态缓缓往前出溜。温寒用手试试温度，接着操作塑料刮片，刮腻子似的将热泥糊在他腰部，涂匀后以保鲜膜包裹。
　　“好了，就这么敷着吧。”温寒在那挺翘的臀部拍了一掌，“就算我真的爱好独特，你也不用穿成那样吧？但凡我胆小一点，你就可以招呼柯道长他们来吃席了，下周今天就是我的头七。”
　　“我想搞点新鲜的，多点积分。”乌善小用下巴枕着手臂，扭了扭糊满药泥的腰来表达不满，委婉地嘟囔，“我通过你获得的积分变少了。”
　　“少了？”
　　“少了很多，最近一次只有5分，之前都有十几分甚至几十分呢。”
　　“系统出问题了。”温寒微微蹙眉，斩钉截铁，“绝对不是我的问题，我对你的新鲜感与日俱增，日胜一日。你是不是漏看了什么通知，也许系统修改了计分方式。”
　　“我看看……”乌善小沉吟着抓过手机，登陆善行积分系统，查看经常被他忽略的消息通知，入目皆是无聊的新闻，励志鸡汤等。与工作相关的内容，领导都会在群里通告，所以他很少去看系统通知。
　　手指缓缓移动，一条带着红点的消息进入视野。
　　“系统消息：尊敬的妖仙们，大家好。经系统自检，发现个别妖仙另辟蹊径，通过免费给他人愉悦的身体体验来获取积分（如一夜情，擦边直播，为宅男上门服务等）。这是可耻的行为，将对社会健康发展产生不良影响，因此系统调整了这一方面的计分规则，望周知。希望各位妖仙洁身自好，健康行善，不要依赖于‘肉身普渡’。”
　　“肉身普渡？”乌善小不可思议地重看几遍。领导也在休假，所以没在群里通知这件事。他十分苦恼，把这条消息给温寒看，“可是，我是正经恋爱啊，系统不会判断吗？为啥要一杆子打死？”
　　恋人苦笑不语。
　　“都怪那些搞‘肉身普渡’的妖怪，都是谁啊，把我最好的来分渠道给堵死了，呜呜呜。”他愤懑地把脸埋进沙发，又拽过一个靠枕压在头上，宛如鸵鸟。
　　烦死了，自己凭本事找到真心人，用心经营感情，却跟那些玩一夜情的海王混为一谈。这下，自己的业绩恐怕不会再名列前茅，又要陷入积分焦虑。
　　“别担心，还有很多其他渠道，我也会帮你。”靠枕被拿开，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掌心，“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的，从早到晚免费送冰淇淋？”
　　“嗯。不着急，散财获分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做。”大过年的，不该生气。乌善小调整情绪，抬头笑了笑，“既来之则安之吧。刚才在天台上，我还说自己现在有点不思进取呢。这下可好，必须继续拼搏了。”
　　“相信我，我会帮你重获自由，不许再怀疑我对你的心意。”男人慢慢俯身，从背后覆上来，压住他，拥住他。那胸膛比药泥更热，血脉随着欲念的奔涌而搏动。
　　他回望对方，眼神带钩。
　　“是谁说的，要好好沟通，把对方当成傻子来看，有话直说？早点跟我说，就不会独自烦恼这些天了。”温寒咬了下那小巧的耳垂，喃喃低语。
　　“我不好意思嘛，怎么问的出口。” 乌善小的耳根逐渐红透，蔓延至白皙如鲜剥鸡蛋的后背。
　　“对了，刚才你扮成泥巴的时候，叫我什么？”温寒更紧密地搂住他。
　　“老公……”他的声音细若蚊呐，似乎连声带都羞红了。
　　“多叫几声。”
　　“不嘛。”
　　“能加分哦。”
　　热爱工作的临时工立即精神抖擞，大喇叭似的扯嗓子喊道：“老公老公老公，老公唔——”
　　余下的那些，尽数被吻封住了。
　　欲海难渡，溺亡其中，又何尝不是一桩乐事。
　　作者有话说：
　　预告：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