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狗狗的心事
“那不行,我也要吃香蕉。”温寒紧了紧腰间的浴巾,轻声调侃,随后拿出耳塞仔细塞进耳朵,又伸出双手。
乌善小想当然地把孩子递过去,然而男人却只是捧住他的脸亲了亲,之后就坐在床边开始观赏他哄娃,并说:“抱歉,我不喜欢抱孩子的那种感觉,我可以干点别的。”
“你……算了。”手臂发酸的乌善小欲言又止,有点不忿。之前还说不怕麻烦,这才过去半天而已。
不过,温寒向来洒脱不羁,又从群居变为独行已久,不喜欢小孩也正常。而且,这差事是自己揽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弦,我就跑,炸得校长还剩三根毛。”在乌善小低哼的改编版儿歌中,宝宝再次入睡。他也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和温寒靠在床头窃声交流,活像一对准备作案的小偷。
“你敢杀县太爷,还能和龙打架,却怕听孩子哭,真逗。”乌善小嘀咕。
温寒把玩着耳塞笑了笑,避而不答,转而说起在酒吧的见闻:“刚才有两个男客人,喝上头了就开始比谁身上的伤疤多,衣服越脱越少,被我撵出去了。”
“从前我开理发店的时候,有项服务,就是贴伤疤。用一种塑料纸来做,很逼真的。有些男的,会在去澡堂子之前贴几道疤,用来吹牛B。往池子里一泡,就开始追忆江湖往事。”
“还有这种事?”温寒感到不可思议,“人间有很多疾苦,但也有很多乐趣。”
耳鬓厮磨间,他慢慢压住乌善小。正要用肢体语言深入交流,一阵嘹亮的啼哭陡然响起,冲散了春情。呜儿哇呜儿哇,像台救护车。他苦笑一下,戴起耳塞凑近婴儿床,表情幽怨:“小子,敢坏我好事。”
“哎呦,怎么又醒了。”乌善小抱起宝宝安抚,却无济于事。小家伙梗着脖子使劲嚎,薄嫩的皮肤因哭泣而迅速涨红。
还不到喝奶时间,纸尿裤依然柔软,尿显条只变色了一点点,并不需要更换。手脚不冷不热,颈后没有汗,额头也不烫。那么,可能是肚子疼?
乌善小把孩子平放在床,手忙脚乱地做排气操,同时说:“十郎,你查一下还有什么办法能止小儿夜啼。先上科学的,科学不好使再叫魂儿啥的。”
然而,温寒只是焦虑地踱步,没有回应。
作者有话说:
预告:狗子这是肿么了?
第98章 狗狗的心事
他提高音量又说了一次,情绪也跟着焦躁起来,有点火大。男人停下脚步望过来,平静的面容下竟隐隐压抑着痛苦,左眼角的一点疤痕不时跳动。
“十郎,你怎么了……”乌善小略感担忧。
“抱歉,我出去透透气。”低声丢下这样一句,温寒就披上外套出门了。
“哎——那我怎么办啊——”乌善小抱着四肢乱舞不断咆哮的小怪兽,不知所措。他曾多次从午夜的收音机里听见居民在哄孩子,一般都是妈妈。现在,他也是其中一员了。
半小时后,乌善小泄气地坐在地上,轻轻摇晃依旧啼哭的宝宝:“别哭了,好不好?我管你叫爷爷了!我快九百岁了,你都不到一岁,你捡了天大的便宜了!爷爷,请你对眼前这个九百岁的大孙子笑一笑吧!爷爷诶!”
温寒怎么还不回来?他来到窗边张望,看见一道英挺的身影呆坐在公交站候车椅。夜风卷动黑密的短发,每当有车飞速驶过,那张俊朗的面孔都会被一闪而过的车灯照得更亮。沉静之下,暗藏焦虑不安。
男人手里攥着刚买的烟和火机,他敲出一支烟叼在唇边,数次按动火机,却没有点燃。犹豫片刻,还是将烟丢进垃圾桶。
乌善小把窗子开了道缝,想喊温寒回来,又作罢。毕竟,每个人都需要一些时间来独处。
“我的狗狗在想心事,等他回来我要好好问一问。”乌善小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前提是,你得老老实实地睡觉。”
“呜哇……”对方用高亢的哭声来回应。
“你厉害,你等着,老子要变身了,你可别后悔。”乌善小让孩子坐在婴儿床里,破罐子破摔,翻出装备再度化身为飞鸟侠,“今天又是行侠仗义的一天,我们来帮助楼下这家冰淇淋店做宣传吧!”
他披风一抖,双臂如风车般花样百出地摇动开来,嘴里节奏感十足地喊麦:
“苦不苦,累不累,想想妖界老前辈。
人之初,性本善,骗人买卖咱不干。
鲜鸡蛋,纯牛奶,咱的产品真是盖。
洒桃仁,洒腰果,真材实料就是我。
华夫筒,拿在手,什么烦恼都没有。
冰淇淋,吃一口,从此不做单身狗。
你一口,他一口,甜甜蜜蜜好基友。”
伴随着白鹤亮翅的谢幕造型,啼哭声竟渐趋停止。紧接着,响起咯咯的欢笑,纯真无邪,宛如汩汩清泉。
乌善小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披风擦着汗,忽听身后响起掌声:“我老婆真是色艺双绝,总能给人带来惊喜。”
他回头粲然一笑:“不是惊吓就好。”
孩子不哭后,几分钟就睡着了。乌善小也躺进被窝,左右扭腰舒展筋骨。温寒叫他侧躺着,帮他捏肩。
感受着颈肩处温柔的揉捏,乌善小轻声开口:“十郎,你说梁祝的故事为什么是悲剧?”见温寒沉吟不语,他继续说:“因为他们不好好交流,有话不直说。不是旁敲侧击,就是在打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