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蓝玉公子
然而为了获得这样的力量,他便不能放纵心中的愤怒,他还要竭尽全力地向正泰帝展示他的犬马忠心。
因为他要做的是比写文章痛骂贪官走狗难上千上万倍的事。
他要戒掉一样东西,一样全天下文人最是贪恋的东西。
这样东西,叫做“名节”。
日子终究到了年关,再多的晦气也被过大年的喜庆冲淡。
皇宫内外装饰一新,叶仕堂府上也早早挂上红灯笼。
年夜饭桌上,叶仕堂坐主座,李闻达与叶羁怀分坐左右,叶羁怀右手边坐着路石峋。
叶仕堂从来没过过这样一个叫他盼望的大年夜,只因儿子终于接纳了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叶仕堂不顾劝阻喝多了。
李闻达也喝得不少。
父子二人醉熏熏地在满城炮仗声里沉沉睡去。
无人注意到,一道白衣身影趁着夜色、趁着京城沉醉在一片红火之时,悄悄上马出了城。
叶羁怀平日里是坚决不许路石峋喝酒的,今夜却没阻止。
路石峋欢快地喝了顿大酒,也跟李闻达一样醉在了酒桌上。
却在叶羁怀动身时睁了眼,毫无醉意的眸底浮起一片深色。
正泰十八年的大年夜,便这样去了。
好的,我的爪子它又估错字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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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蓝玉公子
正泰二十一年,早春。
内宅。
叶羁怀正在褪衣衫,薄薄的春衣堪堪自肩背滑下,露出一截雪白后颈。
“义父!”
路石峋推开房门大步跨进房里。
他如今来找叶羁怀从不提前敲门,可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
先是懵在了原地,然后迅速慌乱背过身去。
“义父……你……你为何大白天脱衣服?”
叶羁怀听见了小崽子的声音,继续不动声色地换内裳。
他昨晚写了一夜的东西,今早才刚匆匆沐浴,正在换衣服,小崽子就跑进来了。
“何事?”叶羁怀平静问道,开始系腰带。
就在这时,阿福也冲进了院里:“少爷!早饭都好了!给你端过来还是——”
忽地,他眼前一黑。
一个高大身影严严实实挡住了他去路。
阿福仰起头,只见到一个凛着眉目,五官压迫感极强的俊朗男人,正居高临下地怒目瞪他。
阿福目光立刻蔫儿了。
他现在本就有点怕路石峋。
更别说路石峋此刻不苟言笑的模样,简直让他快要不能呼吸。
“现在不方便,早饭待会儿我给义父送。”路石峋道。
然而叶羁怀的声音却在他身后响起:“不必了,我直接进宫。”
叶羁怀已经换好了朝服。
他如今是国子监祭酒,兼任吏部郎中,朝廷从四品大员,着绯袍。
路石峋扭头就看见一袭红衣的人,眼底情绪转成另一种慌不择路。
就在路石峋愣神的片刻,叶羁怀已经走出院子,只留下一句:“我今日会晚归。”
叶羁怀说完,出门上了轿子。
轿子都已经离开半个街区了,叶宅门口的高挑少年还靠在门框上,嘴角扬着一抹一直未落下的笑。
直到阿福在不远处啧道:“又不是不回来,比酒楼门口养的阿黄还缠人。”
路石峋没理会阿福的调侃,只匆匆往外走。
阿福连忙问:“你又去哪?”
路石峋只答:“我今日也会晚归!”
阿福站进春风里,头顶一撮呆毛在风中凌乱。
好嘛,一个二个的!
他对着路石峋的背影大喊道:“少爷不喜你晚归!你记得在他之前回来!”
等人跑远,阿福又好心扯着嗓子补充道,“你别玩坏了身子!”
路石峋却是跑到了几个街区外的一家铁匠铺。
老板看见他就乐开花:“小路来啦。”
说完便领他进了炼铁房。
路石峋一句话没说便脱了全部衣物,露出一身紧实的肌肉,叫老板看了就高兴。
他招了那么多学徒,从没见过比这个娃娃学东西快的,不仅教一遍就会,力气还使不完,一人简直能顶仨。
路石峋到位后,风箱一拉,炉膛内火苗直蹿。
少年已几乎褪去全部青涩,完全显出了高大成熟的男人形态,在熊熊火苗旁高高抡起了大锤子,汗液顺着强壮结实的胸肌纹路流淌,尖锐的打铁声一下下从炼铁房里飘出。
*
叶羁怀下朝后,先去了趟吏部,然后径直往国子监去。
今年国子监招生近百人,总数已达近千。
是平太皇帝重开国子监以来,空前繁盛的一年。
叶羁怀这个国子监祭酒,如今也成了这千名学生的老师。
叶羁怀先巡视了几间正在教学的教室,而后去了祭酒办公处。
很快,徐千来了。
叶羁怀抬眼,徐千立刻转身关上门。
徐千走到叶羁怀面前,递给他一封信:“叶大人,这是金公公最新送来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