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野狗拜师34
李闻达龇牙咧嘴道:“你小子行啊!我手下将士没人能接我五招以上,你吃什么长大的,力气比牛还大?”
叶羁怀收了扇,缓缓走过来,对李闻达道:“辛苦义兄了。”
李闻达一面对叶羁怀道:“没事!”
又问路石峋,“服了没?你说声服,我就松手。”
路石峋又挣扎了下,才咬牙答:“不服。”
李闻达“嘿”一声:“为何不服?”
路石峋答:“你比我老,不公平。”
李闻达加重了力气,把小崽子手腕狠狠一拧:“老子揍的就是小屁孩!”
路石峋疼得眼泪都快出来,却生生忍着,死不改口:“就是不服。”
李闻达有些没办法了,求助般看向叶羁怀。
却见他的好义弟眼底含笑,正津津有味地看他们一老一少对掐。
李闻达无奈问:“阿怀,是你说要我随便揍的,现在怎么办?这徒弟我没法收。”
路石峋听到这句话,猛地抬头看向叶羁怀,刚才还尽是狠厉的眼底,转瞬化为满眼委屈。
叶羁怀一听被出卖了,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将扇子负去身后,对路石峋道:“溪成,你可以不服李将军,但我先问你个问题。”
路石峋抿了抿唇:“你问。”
叶羁怀问:“你想打赢李将军吗?”
路石峋答:“当然想。”
叶羁怀又问:“你觉得,等你长到李将军这个岁数,能否打得过今日的李将军?”
路石峋这回没有立刻答话,而是垂了眸子,半晌后神色落寞道:“也许、不能。”
叶羁怀追问:“若是有李将军指点呢?”
路石峋立刻抬眸坚定道:“那一定能!”
叶羁怀微笑着打开折扇,轻摇几下,不再言语。
果然,不出片刻,路石峋忽然出声道:“我服了,你松手吧。”
李闻达放开路石峋后,却见小崽子竟利索地朝他双膝跪下,叩首道:“李将军,请教我能打败你的武艺。”
叶羁怀看了眼几乎匍匐在地的小崽子,一脸孺子可教的满意笑容,几乎同时朝李闻达拱手道:“义兄,溪成便拜托你了。”
李闻达一会儿看看义弟,一会看看地上的便宜徒弟,明明他是被跪拜之人,却总感觉被这对父子耍了。
只得咧咧嘴:“嘿,这贼船,又大又肥。”
叶羁怀立刻道:“溪成,还不叫人?”
路石峋抬起上身,抱拳拱手道:“师父!”
是夜,叶羁怀待在路石峋房中,将小崽子这些日子看过的书圈了一遍重点,交代重看他划过的部分。
又写了几份新字帖,叫路石峋照着描摹。
路石峋受宠若惊,一晚上都站在桌子旁小心伺候着磨墨。
叶羁怀边写字边要小崽子答应,今后必须称呼他为“义父”,尤其是有外人在场的时候。
路石峋虽满脸不情不愿,最后还是抿着薄唇,“嗯”了一声。
叶羁怀勾起唇角,继续写字。
这一日,路石峋同时有了两个老师。
路石峋一面磨墨,一面偷看那白玉之人专注书写的窈窕侧影,心中如酿蜜般甘甜。
年轻反叛的外乡客是夜忽觉,这个他原本只有抗拒的地方,竟有些像个家了。
*
七日后,大魏皇宫。
今日上朝的文武百官来得格外齐,就连家中原本有事的人都不敢请假,生怕触怒了正泰帝。
因为今日,便是于征和一案的定罪之日。
苗疆一战已论功行赏,李闻达为头等功,徐千为次等功。
叶羁怀屡屡推辞,但功绩有目共睹,再推便是不敬与傲物了。
如今他已升至从五品官,有了上早朝的资格。
上朝前,李闻达还凑近对他道:“阿怀,干爹交代的事,你可定要记着。”
叶羁怀知道他爹跟李闻达都怕他出头。
父兄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上一世的叶羁怀即便无法上朝,为于征和求情的折子也不知递了多少张。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叶羁怀已不是当年那个横冲直撞的官场愣头青了。
上朝后,金直代正泰帝宣读了几封日常事务文书,便到了于征和一案。
于征和是在叶羁怀两月前出发前往苗疆时下的诏狱。
徐千告诉叶羁怀,锦衣卫上报于征和已认通敌罪,即刻问斩。
叶羁怀知道锦衣卫是揣摩圣上心思才这般结案。
毕竟诏狱里,什么样的罪问不出呢。
可这其中却有一个奇怪之处:当初于征和定罪罪名乃谋反。
谋反与通敌都是死罪,若是为了加刑,锦衣卫没必要做此改动。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叶羁怀直觉这一改动的原因值得一探究竟。
上一世锦衣卫报了死罪后,正泰帝称感怀于征和三朝元老,于社稷有匡扶之功,故降罪为流放。
但于征和在流放途中遭遇刺杀。
天下无人不知,是谁想杀于征和。
陆果生性残忍,手段毒辣,虽接任了首辅之职,然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所以,于征和必须死。
可在得到于征和死讯后,满朝文武无一人敢置喙。
原因就在今日朝堂之上即将发生的事——
金直在宣读完于征和的处置结果后,朝堂上即刻响起一阵琐碎之音,有的喟叹,有的咋舌,其他人就算没说什么,为融入这种气氛,也都跟着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