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下午,宴席既散。
云贞几乎是最后一个走的,陆蔻说:“日头还大,你陪我再坐会儿,可好?”
外头确实还热,陆蔻挽留,云贞便应了下来。
她二人写了会儿字,聊起书,如今云贞在读一本词集,陆蔻拿了柳焕那本书来,二人翻找着看,边谈。
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时辰,已是傍晚,云贞实在得走了。
陆蔻很不舍,都想要留她吃晚饭。
她送她到门口,与云贞约下次,说:“中秋那日,你千万记得。”
云贞说:“放心,我记着呢。”
恰这时,外头一个小娘子,翘首相望,云贞认得她,她是年前冯氏忙不过来,雇在炒货铺子的妙娘。
妙娘终于等着云贞,忙说:“贞姑娘,出事了,冯掌柜叫人打了!”
姆妈叫人打了?
云贞眼前险些一黑,没有哪次如现下这般,一边惊疑,又一边脑子清楚,她立时回过神,问:“严重么?请大夫吗?谁打的?”
妙娘:“哎呀,快跟我去吧,闹到衙门了!咱直接去衙门!”
陆蔻搀着云贞,说:“我也去。”
云贞拦下陆蔻:“姐姐,别,你待会儿还有事。”
陆蔻一愣,是了,她不是姑娘家了,临近晚饭,这时间随意出门,婆母就算再随和,心里也会犯嘀咕。
无法,陆蔻只能垫着脚尖,见云贞带着喜春,与那妙娘匆匆离去。
想了想,陆蔻叫来秋果,耳语几句。
秋果拿了柳府的牌子,立时坐上马车,往宫门去。
第五十七章
◎他在朝她走来。◎
一路上, 云贞听妙娘讲来龙去脉。
原来这几天,冯氏走了好几个布庄、染坊, 和织娘同吃同住几天, 她发觉,隆全卖给百姓的布料,货次而价高。
相反,卖给京中世家的料子, 都十分好。
冯氏这才想自己整个布庄, 卖点给百姓的布料。
可是这动了隆全商号的利。
商号人多势众, 他们找人盯着冯记炒货铺子, 找个机会, 在铺里闹起来,冯氏刚好也在, 推推搡搡的,有隆全一个伙计摔倒了。
这下可好, 他们恶人先告状, 报衙门去, 要青天大老爷做主。
云贞:“姆妈呢?伤得可重?”
妙娘:“被打了一个巴掌, 我瞧着还好。”
喜春来气了:“敢打嬷嬷巴掌,我给他们打回去!”
云贞心中沉沉。
天子脚下, 隆全这般嚣张,只怕有些关系。
果然,到东兵马司衙门,堂上,云贞道明来意, 一名姓王的典吏, 拿一对三白眼瞟她, 笑得意味不明。
没叫他唬到,云贞说:“大人,我姆妈呢?”
王典吏:“牢里关着呢!”
云贞:“无凭无据,为何关我姆妈?”
王典吏:“无凭无据?”
他朝外头喊:“来,你们快来,叫这娇娇小娘子看看,她姆妈把人打成什么样。”
外头两个小吏抬着担架进来。
担架躺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闭眼,“哎哟哎哟”地叫唤着。
这时候,隆全商号的,也接到通风报信,三个男子气势汹汹上门来,一见云贞的模样,目光微微一变。
其中一个略矮瘦的年轻男子,眯着一对小眼睛,瞧着云贞。
云贞忍着不适,她盯着担架上那人,只问:“他是什么情况,可瞧过郎中没?”
瘦子粗声粗气:“他被冯氏打得,浑身都是伤,都没法起身。”
担架上的男人配合:“哎哟,疼死我了!”
喜春大声:“胡说,他身上明明没有伤口!”
王典吏:“你是郎中?凭什么就说人身上没伤口?他反正是伤着了,冯氏打人至此,这罪可不轻啊!”
其余男人附和:“就是!”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没有父兄同行?大抵不是正经的小娘子。”
外头天色已暗淡,夕阳西下。
妙娘有点怕,躲在云贞身后,喜春上前一步,拦在他们之前。
云贞握了下喜春的手。
她也怕。
但她已经知晓,如何去面对。
好歹天子脚下,衙门之内,他们顶多过过嘴瘾,哪敢真的动手。
她攥着五指,压着声音,说:“这人身上,分明没有伤,不然咱们现下就去仁义堂,叫郎中辨真伪。”
瘦子说:“行啊,这就去啊。”
他答应得太快,有猫腻。
云贞怔在原地。
瘦子又说:“我知道你也只是想让你姆妈出大牢,这样吧,只要你签了这份契书,我们就和解,不关着冯氏了。”
说着,一个人送来一叠契书:“这上面只叫你们赔一两银钱,可算公道?”
他随手递给云贞,本以为这等人家出来的姑娘,学个一二三四,就顶天了,没成想,云贞真认真读起来。
那上头,白纸黑字写着,冯氏要认罪,还要赔偿一百两的药钱,没钱的话,拿炒货铺子抵。
云贞读完,内心酝着一团火。
他们这招数如此娴熟,却不知坑害多少人!
实则这瘦子的舅舅,提督东兵马司副指挥,在满是官员的京城,不值一提,但副指挥上头,有个挂名的指挥恒郡王,他的舅舅与恒郡王有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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