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疾风劲草·三·刺伤不自觉75
昏黄的小灯泡亮得老气横秋的,几个人的影子愈发浓黑起来。春季的夜风又干又松,漫不经心地往人身上笼。赤鹫散乱的衬衫被吹地飘扬起来,呼呼哒哒的的声响衬得夜更寂静。负责看守的都有些发困,惺忪着眼睛。但枪没收,视线也还黏在他身上。
这帮人不是土匪杂兵,是组织。想等一个大意的缝隙太困难了。
门外架着摄像头,森凉凉地闪着,像蛇的眼睛。
赤鹫心下叹息。他知道镜头对面是谁。
是狰狞的陷阱,是滚烫的真心。
所以这一招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用。那狼崽子又要哭了。这回该怎么哄才好。
赤鹫闭上了眼睛。横下心狠命倒了一口气,把肺里的积液逼出来。
黑红的血从口鼻里喷涌而出,哧了一地,触目惊心。
他身子软踏踏的,像一条挂在钩子上的死鱼。浸血的衬衫领子地卡在下颚,就像被刀割断了脖颈。
靠在铁架下的两人看到这一幕,低声交谈起来。
“是不是要死了?”
“就这个吊法,快了。”
“真死了怎么办?”
“你去看看。”
“休吩咐过不准靠近他。”
“怕什么?一个Omega能翻出什么水花?”
“昨晚他可是杀了两个人。”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你不去我去。”
那人说罢拿起椅子上搭着的毛巾,走到赤鹫面前,掏出刀抵住他的下巴:“少装蒜。睁眼!”
赤鹫一动不动。
“别以为你的命值钱。”
赤鹫仍旧一动不动。
那人刀锋一转,对着赤鹫的头皮忽地划了过去!这时候另一个人惊呼起来:“你干什么!这不死得更快?!”
“防止他脑积血。放点血出来让他活得长点。”
边说边用毛巾搽拭赤鹫的脸,把他鼻腔里的淤血挤出来,“这都没反应,看来是快要不行了。”
擦完又半蹲下身细细打量:“长得不错,身材也正。这人当真有四十多?”
“你不知道他?弗洛里的艳舞王,火了将近二十年。”
“怪不得休张口闭口骂婊子。尝尝?”
“我对男人硬不起来。你不会是想把他放下来吧?”
“不放下来也能快活。”那人说罢开始解腰带,一手把东西往外掏,一手在赤鹫身上来回揉捏。
白腻柔软上交错着隆起的淡粉疤痕。这是一具美好的,但被虐凌过的身体。破碎感勾出了Alpha心底的脏。
那人揪搓着小巧的胸尖,没几秒就开始喘息:“可真他妈够劲···”
另一个人厌恶地看他:“Alpha都随地发情?”
“嫉妒?你要在这里看现场?”
另一个人呸了一声,转身走了。门口那俩看到这一幕也撇开脸。
赤鹫将右眼悄悄睁开条细缝。三个人都背过去了。
只要有两秒钟。他只要这丧命鬼的视线离开自己的脸两秒钟。
仓库门口的摄像头在黑夜中闪着光。恶毒的红光。
镜头那边的狼眼睛也闪着光。要吃人的光。
屈辱。狂怒。恐惧。心疼。懊悔。
人最浓烈最负面的情绪,像是淬毒的长锥,左一柄右一柄,都噗噗地往心上扎。
北百川像是长了无数心脏,又都在同一时间内被杀死。他被杀得恍惚了。好像身处一个醒不来的梦魇,而梦魇里有两个人。都像是自己,又都像是别人。
当那人的手伸进赤鹫的裤腰时,他的脑子膨隆一声。有什么坏掉了。彻彻底底地坏掉了。
牙龈终于不堪重压,开始往外渗血。鲜红的血线顺着他的唇边往下淌,一路从下颚淌进衣领。
他一脚把油门踩到底。直要踩得凹进去。
车窗没关严。漏进来的风鬼哭狼嚎的,像是车的求饶。
但他的主人不发一言。只是强迫着它,在沉沉的夜的重压下拼命挣扎。
——
情欲越来越高涨。那人这时候已经不能满足只是上手了,他开始掰赤鹫的下颚。赤鹫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故技重施,呕出一滩带血的浓液来。
那人拿毛巾胡乱擦着他的嘴:“妈的···别扫兴···”
赤鹫使劲呕这一下子也伤得不行,胸腔剧烈起伏。汗涔涔的腰线随着轻颤,闪着性感的碎光。这把腰,曾让幻化月从差点倒闭到远近闻名。不管多有自持力的男人,只要好这一口,就不可能无动于衷。
那人果然一把扔了毛巾,双手扣着他的腰,大口吮那碎光。
视线终于离开了他的脸。
机会来了!忍着恶心挺了半天,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赤鹫睁开单眼。
第一秒,猛地拔出对方插在裤兜里的小刀,腰间发力,挺起身划开对方喉管。
第二秒,荡起绳索用头撞破了灯泡,同时唰地割断了吊绳。
赤鹫趁着几人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摸走丧命色鬼的枪,悄声滚到铁桶后,急急地割脚踝手腕上的束缚。
头还是晕乎乎的疼,但他没有时间缓。
人眼暗适应的时间大概十分钟。最开始的三十秒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他只有三十秒。
三十秒,干掉三个人。
一片漆黑。黑暗中一片寂静。
没有人敢轻举妄动,生怕暴露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