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许多情绪堆积在胸口无法得到正确的宣泄,贺阑紧咬着牙,额头上隐约可见青筋,他不肯再看这个粉得令人心悸的房间一眼,脑子里抓着刚才阮煦突然转变的称呼,恶狠狠地说道:“不要跟我说话,也别叫我贺阑哥哥。”
阮煦听他的话语,不禁疑惑:“不能叫哥哥吗?”
他迟疑了下,抬手去勾贺阑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我应该怎么叫你才好?”
第8章
当然是别乱叫最好。
贺阑已经能够想到,这个雄虫究竟会发散出怎样的思维,给他什么样匪夷所思的反应。
如果放任他自己胡乱理解下去,后果大概会是非常糟糕的,贺阑竭力让自己保持心绪平静,这才敢再次抬头,面对这满屋子的梦幻粉红,随后他冷淡地看向阮煦:“叫我主人。”
阮煦眨眨眼,脱口重复了他的话:“主人。”
他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贺阑的意思。
贺阑对他的顺从感到满意,同时说道:“很好。”
他抬起手,掌心轻轻在阮煦的脑袋上摩挲,因为比对方高了半个头,这样的动作显得比亲昵有种不同的意味,更像是赞许和奖赏。
贺阑唇角微勾,低声说道:“你这样的反应很好,我的宠物。”
阮煦那双会发亮的眼睛再次恢复了运作,他骤然抬头,乖巧地用脑袋蹭贺阑的手心,对这句夸赞十分受用:“主人,宠物会很听话!主人多夸夸我好吗?”
贺阑嘴角的笑容因为他的话而有那么瞬间的凝滞。
他无端地产生了一种危机感,而令人费解的是,作为连最血腥的战场都不曾让他感到的特级雌虫,他现在感觉到的危机感,竟然是一名雄虫带来的。
他总觉得这雄虫,绝对不会轻易停止折腾。
·
贺阑对危机的预判向来是很准确的。
才半天不到,他就收到了恶果。
在回到屋子之后,贺阑通知了自己的部下,命令他们立刻来这里把房子里的粉红套装全部撤走,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部下正在出任务,没有办法立即赶到,而他们这趟任务需要至少两个月才能回来。
贺阑放弃了指使他们,打算亲自动手,然而他才刚碰到桌上的台灯,阮煦湿漉漉的眸子就朝他照了过来,问他是不是不满意这房间里的模样,要不然他下次换种风格,试试原始风的。
听到阮煦认真的提议之后,贺阑理智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并不是因为粉红梦幻风比原始风格更好,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即便拆掉这些东西,精力旺盛的阮煦也能够立刻换种风格把它布置回去。
……就这样吧,贺阑妥协了。
在用力的呼吸几次,把情绪波动幅度调整到了最低之后,贺阑回到书房,准备在家里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务。
他拿出便携电脑,打开甚海转送的文件,认真地看了起来。
然后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法把东西看下去。
因为阮煦就在他的身侧站着。
平时活力四射无法安静的雄虫,这次倒没有闹腾,大概是因为看出贺阑是在处理正事,所以他只是安静地站在旁边没有出声干扰。
可是没有出声,却并不代表他不会打扰到人。
比如现在,阮煦就站在他的身侧,并且这位雄虫对自己生来就有的吸引力丝毫没有自觉,他正低着头认真地研究着贺阑桌上的某个摆件。
贺阑即便是专注地处理着自己的事情,鼻端也能够轻易地闻到从阮煦身上传来的诱人气味。
偶尔贺阑侧过头,就能够看到他眉眼精致的侧脸。
阮煦像是对那个摆件充满了兴趣,于是俯着身子悄悄地探出手去拨弄着,不时轻轻扬起嘴角,纤长漆黑的眼睫轻微颤动,露出令人炫目的笑容。
雄虫的姿态也没有半点端庄可言,因为矮着身子,他身上的衣服又布料轻柔,领口宽大,所以当他戳弄摆件的时候,那原本柔滑的衣领就理所当然地滑了下来,将半个冷白肤色的肩膀都露在了外面,随着他的动作,领口的牵扯还会令人将他胸口深处的春光也一览无遗。
不止如此,为了方便行动,阮煦还把长长的下摆给撩了起来,卡在大腿上方的位置,所以当他走动的时候,那双毫无遮掩的纤长大白腿总是会不断地袭击贺阑的视线。
贺阑是正常的雌虫。
并且是单身多年从来没有与人亲近过的雌虫,一直到不久之前,他才终于在雄虫的身上体会到欢爱的滋味。
即便不想承认,或者说潜意识里不愿承认,但他并不能毫无负担的欺骗自己,他清楚自己对阮煦的身体是有渴望的,而且因为食髓知味,那样的渴望在无形中已经烧成了他无法控制的模样。
他很难抵挡这个雄虫对自己的吸引力。
……可是不行。
贺阑揉了揉太阳穴,用自己半生修成的控制力,强行把注意力从雄虫的身上拉了回来。
如果连这点本能都无法控制,他还要谈什么控制对方?
贺阑面无表情地按捺身上异样的本能反应,等到那种酥麻的感觉消失之后,他才终于蹙眉抬头,用冷硬的声音朝阮煦说道:“你在干什么?”
阮煦听见他的声音,回神了似的朝他看过来,双眼无辜又漂亮。
像没脑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