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只是多年得偿所愿
沈月章:“!!!”
*
食盅陆续放下,宫女太监们也相继出去,翠珠从外头关上了门,只剩沈月章和笑意未达眼底的柳云面面相觑。
屋里没了外人,柳云也没坐下,只是站在沈月章身旁给她布菜,好像她真是什么厨房的宫女一般,有板有眼地和沈月章一一介绍桌上的饭菜。
沈月章别扭的坐立不安,半晌,她看向柳云,“你怎么...穿成这样?”
“不刺激吗?”柳云轻笑出声,抬臂打量了眼身上的宫装,忽地俯身,抬起伸越长的下巴,“前日生辰的时候,你不是还说,跟我偷.情很刺激?”
她脸上的笑更浓了,却只愈发衬得眸子里黑不见底的幽暗,柳云语气轻飘飘的,在沈月章面口吐气如兰,“怎么,今日不喜欢了?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偷.情了?”
她越说,靠的便越近,最后几乎呼吸相错着,却又在沈月章凑上来时后退着躲开。
她握着的后颈,语气带着股隐忍的凉,眸子定定看向沈月章,皮笑肉不笑问道,“刚刚还在想法子养你和郡主的家,这会儿她刚走就和我偷.情...”
她微凉的指腹落在沈月章唇瓣,一矮身侧坐在沈月章腿上,笑靥如花的,“沈大人,当真风流啊!”
沈月章饶是再迟钝也听出了这话的讽刺,她揽着柳云的腰,一本正经的解释。
“郡主是我朋友,还是你弟弟的心上人,我们的家是说我们四个,不是我和郡主两个。”
柳云脸上的笑淡了些,眸子却映出了些暖光,她冷哼一声,“成没成两说,你倒是急着跟人家成家!”
“成了!”沈月章不情不愿的辩解,“肯定成了!”
柳云捏着她下巴晃了晃,“什么时候?”
“就刚刚!”
“她刚和你说了?”
那倒没有,沈月章默了默,“就刚刚...我开始瞎编的时候。”
柳云:“......”
柳云皱着眉心,却失笑出声,她出了口气,暗暗思忖片刻,勾着沈月章滑在身前的一缕发。
“沈月章,我不喜欢你和别人搂搂抱抱。”
头一次这样直白,柳云带着几分掩饰的凑上去吻沈月章的唇,沈月章只能断断续续的露出几声音调。
“唔,她不是,别人,我是,新爹!”
不管她说的什么,语义里的反驳都叫人生气!
柳云愈发想念那个会娇娇软软,趴在自己怀里说她喜欢自己喜欢的要死掉的沈月章,那个会一刻不想和她分开,任由动作的沈月章!
只是那样的沈月章需要一点过程,一些耕耘,一些力道,和一些肿胀。
轰隆隆。
深秋的雨黑沉沉压下来,给人一种天要塌了的错觉。
天色愈发暗沉了,屋里的蜡烛被风吹灭,扯呼的风里,只有一片白皙隐隐绰绰。
雨声落在枯黄的树叶上,比夏雨沉稳,比春雨冷寂,比冬雪萧条。
渐渐的,密密麻麻的雨声越响越重,将地上的枯叶砸的四分五裂,在石子路上积起坑坑洼洼的潮,像是破碎的镜子,映出天空的模样后,又一次次被打碎重来。
咣当一声,书案上的笔架跌落散开。
*
雨声稍歇的时候,柳云抱着沈月章坐在书案之后的椅子里平复呼吸。
毛笔从衣袍上滚落下去,留下一道重.色的水渍,沈月章颤抖的睫毛上沾着水光,呼吸甚至隐隐有些啜泣的急促。
柳云的手掌爱怜地拂过她的背,指腹抹去睫上湿润,却又在眼尾揉开一片嫣红。
她如昨日一般询问她,只是语气里带了几分得逞的恶劣。
“喜欢吗?”
这是惩罚,是她对别人搂搂抱抱的惩罚,柳云甚至准备好了接下来的教训该如何开口,却不期然的感觉肩窝处的那颗脑袋点了点,而后她仰起头,顺着柳云的下颌吻上她的耳垂,含在嘴里轻轻厮咬着。
“要死了!”
明明还是一样的语调,却因为音色的低沉沙哑,沾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媚,钩子似的勾住柳云的咽喉的心脏,让她无声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惹得沈月章又闷哼一声。
她一下下舔吻上柳云的侧脸,又抓着柳云的手落下去。
直到再次窝在柳云怀里,沈月章才喘息着就着柳云的手喝了半杯茶水。
一场秋雨之后,加倍的冷意岑岑袭来,夜风把人吹得一个激灵,沈月章往柳云怀里更凑了凑。
她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地,“快到十七的祭日了。”
柳云原本落在沈月章后背的手顿时一顿,又听沈月章接着道,“十七的祭日和我娘的祭日只差了没几天,我想去给她们上柱香,你陪我一道去吧?”
第74章 只是多年得偿所愿
十日后, 城门大开,天光熹微,极远处的薄雾之下泛着淡淡墨青, 叫进出城门的人影都摩成了黑白的剪影。
城门外长亭的柳树下,秋风猎猎吹动衣衫,将柳录生的身影愈发显得疏阔豪迈。
他站在柳树下目送沈府的马车渐行渐远,只见车帘翻飞之间,隐约能透出一抹鹅黄色的光彩。
车厢之内,一玄色一翠青的披风纠缠在一处,沈月章一把夺过柳云手里的汤婆子,语焉不善。
“抱什么汤婆子,抱我!”
她对这随时会抢了自己差事的同僚显然没什么好脸色, 抢过汤婆子就“不小心”砸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 声响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