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旷野夜风
程樾看起来并没有消气,他只是用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江舒,问道:“那你介意么?”
江舒愣了愣:“什么?”
程樾说:“昨天我那样碰你,你在我面前展现出那样的姿态,你介意么?”
江舒听得有些脸红,他慌乱地移开视线,过了好一会儿,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
程樾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不依不饶道:“江舒,你昨天自始至终都只叫我时纾哥哥,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有他?你在他的面前,什么要求都肯答应,而我从头到尾只是一个纸片人的代替品,对么?”
程樾的语气忽然变得咄咄逼人,江舒的脑子里乱成一团,他想解释,可是过了好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垂下眼睛,委委屈屈地挤出一句话:“对不起。”
他因为发烧,眼眶和鼻尖都一片通红,看上去那样可怜无助。过了一小会儿,他咬着嘴唇,眼眶一阵一阵地发热,慢慢地蓄起了眼泪。
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可与此同时,他也感到好委屈。他不想程樾这样对他,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希望程樾怎么对他。
程樾没想到自己又把人惹哭了,见江舒这副模样,心都要碎了。他刚才实在是被江舒那番补偿不补偿的话刺激着了,才会突然这么失控地凶人。
昨天把江舒安顿好后,程樾去阳台上抽了小半宿的烟。
晚上的事就像满涨的水球被戳开了一个裂口,里面原本即将爆裂开来的欲念叫嚣着冲破桎梏,再也不受程樾徒劳的控制。
他介意宁宵的表白,厌恶有那么多人觊觎江舒,他不愿江舒只把他当好兄弟,更恼怒江舒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当做时纾。
程樾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不想吓到江舒,可事实上他对江舒的每一个想法,他想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吓坏对方。
他就像一条道貌岸然的恶犬,自己给自己戴上镣铐和口.枷,却又拼尽全力想把这些枷锁挣脱。
程樾在心里清楚,离恶犬冲破牢笼的那一天,已经不剩下多少时间。
去他.妈的什么正人君子,此时此刻,他只想赌一把。
程樾沉默了好一会儿,抬手把江舒搂进怀里,哑声说:“你不是说给我补偿么?我想到要什么补偿了。”
江舒抬起通红的眼睛望向他。
“拍戏期间,如果我再想做昨晚那样的事,你不能拒绝我。”
第33章 旷野夜风
听见程樾这样说, 江舒一下子愣了。
他不安地咬了咬嘴唇, 过了好一会儿,迟疑地问:“什么?”
程樾又朝江舒逼近一步,索性托着腿弯把人抱到餐桌上坐着。他欺身上前,抬手抚上江舒的嘴唇, 用指腹按了两下, 眼里晦暗不明:“听不明白?我是说,如果我想亲你, 你得给我亲,想要抱你, 你也得……”
江舒越听越不能听, 一把捂住程樾的嘴, 轻声道:“够了。”他心乱如麻, 不想再听程樾说这些不着调的浑话。
江舒拽着程樾的衣袖,把人带到门口,然后轻轻推出了房间。
“我要休息了, 你别再闹了,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门铃没再响起, 过了几分钟,江舒听见对面的房门响了一声,程樾回自己房间去了。
江舒心里明白, 程樾心里有气。
换了哪个直男,和兄弟之间发生了这种乌龙事件, 都会觉得很丢面子。他们昨天都喝了酒, 江舒又中了那个药, 两人的失控算是意料之中的必然,但事情已经发生, 记忆也无法消除,再怎么懊恼也是徒劳。
这些江舒都能理解,可是程樾最后提出的那个补偿又是什么意思?拿他寻开心吗?
明明已经那样生气了,为什么还想着下回?
还想做昨晚那种事……是指还要和他互相那个吗?
为什么?被气得失了智吗?
江舒越想越头晕,吃下退烧药,蒙着被子睡了一觉,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竟然一条消息也没有。
别人也就算了,就连程樾也……
江舒点开他和程樾的聊天对话框,上面的信息还停留在昨天中午他们讨论吃什么。
最近江舒吃腻了剧组的盒饭,程樾总是趁着休息的空档偷溜出去,给他变着花样地带好吃的。没戏的时候他们也会一起出去吃,扔下小许和小周,就他们两个人。
想到这儿,江舒忽然觉得胃里饿得难受,他收拾收拾爬起来,准备出门觅食。
今天晚上有夜戏,酒店里静悄悄的,都跟着剧组进了草原。
酒店在距离草原不远的城市里,江舒决定下楼找点儿吃的,一推开门,碰见了从楼上下来的秦元洲。
江舒向他略微点了点头,秦元洲手里拎了个袋子,递给江舒:“听说你病了,我给你买了点药,没事吧?”
秦元洲对江舒向来冷淡,两人的关系远远没有好到送药的地步,江舒受宠若惊,接了药放在柜子上。
这时候,秦元洲忽然抬手贴上江舒的额头,感受了一下温度,收回手盯着他说:“烧退了。自己吃过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