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红帐初夜
话说到这个份上,吴坤的脸色有点儿冷了下来。
宁宵在旁边侧耳听着两人的对话,见气氛有些僵了,赶忙上前打圆场道:“吴导,是这样的,小舒的腿小时候受过很严重的伤,跳舞确实比较困难,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安排一个和他身形相仿的舞替……”
吴坤皱着眉打断了他:“这事儿没商量,我拍片子眼里容不得瑕疵,就是要追究极致。又不是躺床上起不来了,有问题你们自己克服。”
他说到这儿,盯着江舒,语气放缓下来:“江舒,我说过,没有人能代替你演洛洄羽,我希望电影中的每一个镜头都是真正的你。就算你自身有困难,我也希望你能积极地想办法去解决,而不是想着逃避。解决困难需要的时间,我可以等。”
宁宵还想再说什么,江舒叹了口气,抬手把他拦下了。
两人来到江舒的保姆车上,意外地发现程樾也在。
程樾带了一盆新鲜的草莓,正坐在桌前看剧本,抬头看见宁宵,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转而望向江舒,朝他绽出一个明朗的笑。
宁宵皱起眉:“你没事儿跑到小舒的车上做什么?我们要商量点事,你回避一下吧。”
程樾眼巴巴地看着江舒,像只被抛弃的大狗狗。
江舒原本也没想避着他,立马说:“没关系,我的事程樾都知道的。他不是外人。”
宁宵闻言一怔:“你腿上的伤,还有以前发生的事,他都知道了?”
江舒抿了抿唇:“嗯。……我这几天,都和他在一起。”
一阵酸涩骤然在胸口炸开,宁宵难以置信地望向程樾:“……你们?”
他们这是确定关系了么?
程樾抱起手臂,朝宁宵挑了下眉,很不要脸地承认下来:“嗯,我们。”
江舒困惑道:“你们在说什么?”
宁宵攥紧了拳:“为什么是他?”
江舒以为宁宵在问他,为什么这两天会和程樾待在一块儿,摸了摸鼻尖说:“对不起啊。我这两天状态有点儿乱,就没怎么看手机回消息。别担心,程樾对我很好,他挺会照顾人的。”
程樾在一旁隔岸观火,心想,不愧是你,江哥,越描越黑,听起来倒像真的了。
宁宵受不了刺激,很受伤地看了江舒一眼,丢下一句“导演那儿我再帮你去问问”,转身走了。
江舒满脸莫名其妙:“这人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程樾凑上前来,从背后搂住江舒的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满眼都是得逞后的喜悦:“怎么了?”
江舒把刚才在片场和吴导的争执复述了一遍。
他本以为程樾会支持他用舞替,谁知道这家伙却说:“别用舞替。这舞必须得你自己跳才行。”
程樾说着,把江舒一把拉到了腿上,搂着他的腰,覆在耳畔说:“江舒,你是想跳舞的。你那样渴望跳舞,你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我。你想跳,那就去跳。”
“反正戏里是跳给我一个人看,跳成什么样我都爱看,你怕什么。”程樾在江舒的腰间重重地捏了一把:“小舞姬,你逃不掉的。你要是怕,我来帮你脱.敏。”
第22章 红帐初夜
程樾的话让江舒无可抑制的动摇了。
他确实想跳,这一点无可辩驳。
八年了,他没有一天不在想着跳舞。
宁宵对他有求必应,凡事遵从他的意愿,可是程樾才是真正懂他的那个人。同为舞者,程樾能明白江舒面对舞台时的种种心情。
于是,江舒又挣扎了小半天,在吴导给他安排了舞蹈老师之后,他彻底放弃了抵抗。
江舒从小学舞,简单的舞他看两遍就会了,复杂一点的他跟几遍,也能跳得像模像样。
但是这次要跳的舞,江舒感到有些头痛。
因为洛洄羽要跳的,是一支彻头彻尾的艳.舞。
舞蹈指导是一个长得很冷淡的年轻男人,看上去古井无波,但是当音乐响起,他一起势,整间屋子就被点燃了。
江舒咬了咬嘴唇,有点儿不自在地想,这人真的好会扭啊。
舞蹈老师身形高挑,随着西域舞曲强劲的节奏扭动身体,尽情展示着曲线美。
江舒看了两遍,心里已经记熟了,慢吞吞地站到舞蹈镜前,准备跟着跳一遍。
他勉强摆出姿势,看向镜中的舞蹈老师,但是当江舒看见对方也在看他的时候,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上涌,他在一瞬间停下了动作。
他畏惧别人的目光。
八年前的那一天,江舒在演出时跌落了舞台。那天夜里,台下座无虚席,人头攒动,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的表演,可是片刻之后,所有人也见证了他的陨落。
巨大的痛苦让江舒记不清具体的细节,可是他自此不敢再也上台,再也无法面对来自台下的任何一道目光。
只要有人注视着他,在起势的瞬间,他就能感受到如同潮水一般的坠落感。
之后又尝试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江舒向老师道了歉,一个人抱着膝在地上坐下来,像只抱着尾巴自我保护的小松鼠,看起来可怜极了。
接下来的几天,江舒每天都来舞蹈教室看老师跳舞。
他没再尝试跟跳,就只是用目光追随着对方,看对方用自己的身体尽情展示着最直白原始的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