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祈福无用
没想到,在墨雅望独自一人前往天坛的路上,还是被柳家钻了空子。
步入天坛的墨雅望却是一惊。
偌大的天坛,早有一人在那儿静静伫立着,似乎特意等着她的到来。
天坛空旷,她只站在那儿,瞧不真切那人的容颜。
“阁下是?”墨雅望看这人装束,心底隐然有了几分猜测,却还是问道。
那人缓缓转身,目光空远,直直望向她:“天启国师,木青玄。”
第50章 祈福无用
木青玄说着,缓缓踱步而来。
走的近些了,他的面庞在莫名的雾气里渐渐清晰起来。
发色如墨,腰束黑色缎带,平静的神色仿佛遗世独立之谪仙。但他腰间象征国师身份的金制令牌,又为他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不知为何,墨雅望陡然心跳得极快。
但她心知,这震耳欲聋的心跳不是因为这个国师生了张人神共愤的脸,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人对未知而神秘的事物都有着潜意识的恐惧。
如果这个人知晓她是重生的,会不会把她当成怪物?
凭木青玄的威信,没有人会觉得他的话有假。也就是说,一旦木青玄把她的事儿说出去,她就会成为旁人眼中的异类,甚至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届时,她又该如何自处,如何报仇?
墨雅望突然迫切的想逃离这天坛,脚底却仿若生了根一般。
“青玄年初时夜观星象算得三卦,一卦,紫微星降,二卦,春末天晴。”木青玄悠悠的笑眼始终直视着她,那双眼睛通透的似乎能洞悉一切。
并无敌意和恶意。
墨雅望错愕的对上那双眼睛,这才发现他生得了一双浅色的眼瞳。
他已经算出来了天启在何时会停雨?
怪不得此次洪灾惊动朝野,而国师却始终不出面。直到她主动提出要祈福,他才有所动作。
奇怪。
太奇怪了,天启的国师不是一向闭关不出的吗?
前世,她未出阁时恨嫁,不想在国公府多留,一直在专注找郎君,出嫁后便一心扑在陈厉晟身上,跟这个木青玄从始至终都未曾有所交集。
可这一世今时今日,这个人却成了她最意外的存在。
墨雅望紧了紧拳头,有些紧张地问道:“那……第三卦呢?”
却得来木青玄飘散于风雨的一声长叹:“卦未敢算尽,恐天道无常。”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天坛大殿下的文武百官包括皇上在内,都等得十分焦灼,却又不得不「心诚」的站在原地干等着。
一个时辰后。
墨雅望神情恍惚的拾阶而下,离了天坛。
她心事重重,面色沉着凝重,全然忘却了自己这是在祈福。
在满朝的文武大臣和随行的后宫官眷的眼里,墨雅望是失魂落魄的走下天坛。
雨势只是变得越来越小了,并没有停。
祈福无用。
不知道是哪位官员喊了一句:“这人出来了,祈福都结束了,怎么雨还是在下着呢?”
一句话将墨雅望从沉然的心绪中拎了出来。
墨雅望抬头,看着殿下文武百官及家眷这乌泱泱的一片人,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和木青玄的见面让她的心杂乱不已,她早已将祈福的事儿抛之脑后。
一时之间,她居然忘了要卡着点出天坛。
“祈福并非无用,这雨……”
她的话被官眷里的陆轻柔高声打断:“你这所谓的祈福,是跳了个舞还是做了个法、念了点儿自己都听不大懂的咒术啊?这墨雅望还真当自己是个神仙,能号令老天爷不下雨了?”
这乍然一起头,人群的议论便按捺不住了。
“龙王怕是都没她这么狂吧?”
“要我说啊,她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老夫也有个女儿,小女儿家家的心思,我们都懂。”
殿中的凌江影和陈立晟皆是面色不好看。
只不过,凌江影是忧心忡忡,陈立晟则是觉得丢脸难堪。陆轻柔嘴角勾起得逞的笑意,讽刺而奚落的目光落在了墨雅望的身上。
“墨雅望,你作何解释?”
就连皇上也在流言蜚语之下动摇了,厉声质问她道,“夸下海口撒下弥天大谎,说自己能祈福止雨,结果呢?你可知你这是欺君!”
无数看好戏的凉薄目光聚焦于墨雅望。
第51章 日破云而出
面对自己成了这众矢之的的情况,墨雅望只是深呼吸一口气:“这场雨在傍晚时分一定会停。若今日之内雨没停,雅望这条命和所有的嫁妆,悉数无偿充入国库,权当赈灾之用。”
“傍晚时分?现在距离你所谓的傍晚时分至少还有半个时辰,而你的祈福仪式已经结束了。届时,就算雨停了,这雨还能是因为你祈福而停的吗?”
殿中大声呵责她的,是柳侍郎。
墨震云也在这场戏中粉墨登场。
他从列队中走出来,一撩衣袍,重重跪地谢罪:“臣的女儿年少无知,为博人注目而撒谎戏言,臣替雅望给皇上赔罪,给诸君赔罪,还望皇上恕罪!”
凌江影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姐夫,拳头硬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上面色不愉,“来人,把墨雅望押下去,听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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