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忽的她听到拐角处有声响,偷偷的探出小脑袋,她看到自己二哥正在跟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人说着什么话。因为当时她才四岁,很多话都听不明白,只隐约记得二哥说了一些大哥的坏话,还有要给大哥一个教训什么的。
“我其实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这话刚出口,邹小妹的母亲就立马叫开了:“她自个儿都说了,她没听懂!爹啊,你可不能光听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胡话!”
邹五用力的敲了敲拐柱:“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又对孙女说:“你接着往下说。”
尽管十分得害怕,但邹小妹还是艰难的继续说道:“那时候我是没懂,可后来我又看到那个人,就是要卖玉娘的时候,我看到了,玉娘也看到了,就是那个人!”
她说的其实是邹五已经替孙子摆平了好几次后,但最终不得不由着孙子卖掉妻子女儿的事情。
尽管那对可怜的母女俩最终被卖回了娘家,也勉强算是一个好结局了。但在最初,其实是要账的人上门来绑人,因为邹小妹确实是跟那人打过照面的。
忍着害怕,她又道:“本来大哥是要把玉娘给那个人的,是二哥说,卖给玉娘的舅舅更划算,大哥就说好。”
可能是因为没人觉得邹小妹一个几岁的小孩儿能成什么事儿,因此所有人在做事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刻意避着她。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因为邹小妹天生就长得瘦弱矮小,本身的存在感就不强,被忽略了个彻底。
她娘还想要替儿子辩解几句,可邹五已经用拐柱指向了二孙子:“孽障!跪下!”
邹继嗣的弟弟其实也就是个刚二十岁的年轻人,他也没经历过什么事儿,面对一贯威严的爷爷,一个腿软就跪了下来。再被一逼问,就把什么话都倒出来了。
他承认小妹说得都是真的,两年前他认识了一个小混混,因为记恨大哥什么都有,而自己连婚事都无比坎坷,一气之下就想坑大哥一把。他也没想那么多,就是琢磨着,若是大哥做出了让家里失望的事情,那他不就显出来了?没了大孙子,他这个二孙子,不就能取而代之了?
谁能想到呢?事情就此失控了。
在被勾去了赌场后,只那么一次,邹继嗣就陷进去了。其实最初他的运气是真的好,可能真就是赌场不欺新人,头一次他就赢到了上百两银子。
上百两的银子是什么概念?
府城这边的房舍较之其他的县城要贵上不少,可上百两也足够买下一套三进院子了。当时的邹继嗣是有活儿的,他在一家铺子里给账房先生当学徒,他是家里唯一一个上过几年学的人,那个活儿也是他爷爷托了族长帮他找的。只要能出师,他每个月能挣至少五百文钱。
可一千文钱才能兑换一两银子,不算吃喝开销,他一年也就只能挣六两银子,十年也才六十两。等于说,只那一次赢钱,他就几乎挣了自己二十年的工钱。
那继续当学徒还有什么意思?先不说他还没出师,就算出师了也才挣那么点。那么辛苦,那么难熬,还不如这一把……
从那之后,邹继嗣就彻底沦陷了。
不过,最开始他确实没搞那么大,况且就算输一些,他前面总是赢了的。再之后,哪怕运气没那么好了,那也是有赢有输。可问题是,久赌无赢家,夜路走多了还怕碰不到鬼吗?反正最终,他把钱都输光了,又跟赌场借了钱妄图翻本,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邹继嗣的二弟是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等意识到情况不对时,已经彻底来不及了。
当然,更让他倍感意外的是,他爷爷从来也没有放弃他大哥的想法,一次又一次的帮忙还债,钱没了,原本已经谈定了的亲事也没了,一切都已经彻底完了……
“你你你、你个孽障!孽障啊!”
然而这一次却不是邹五敲着拐柱骂人了,而是邹继嗣的父亲。
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自己不光有个烂赌鬼的大儿子,还有个满肚子坏水连亲哥都要暗害的二儿子。如果只有一个混账儿子,他还能甩锅,起码大儿子并不是他亲手带大的,或者儿子是随了那个不负责任的娘。可眼下,他二儿子也……
急怒攻心之下,他才刚骂完就捂着心口倒下了。
事情的发展完全在人们的意料之外,在场的众人还没从刚才的真相中缓过来,就看到邹继嗣他爹以极为缓慢的动作软倒在地。紧接着,就见邹继嗣一个健步冲到了他爹面前,满脸惊恐的抱起他爹:“爹!爹你怎么样?爹!!”
此时,邹继嗣内心充满了恐惧,满脑子都是昨个儿安父对他说的那一番话。
——你家近日要挂白。
——不是你爷爷,而是你爹。
第157章
安卉再一次听到小赌狗的消息, 是隔壁掌柜的带来的。
说起来,隔壁掌柜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和富贵大街上的其他商户一样, 都或多或少的破了财。好在,铺子本来也不是他的,他就是个替东家做事的掌柜的, 因此损失最大的还是他的东家。可虽说发大水一事跟他没有直接关系,但东家日子不好过了,底下的人还能有好日子?不出意料的,所有给东家做事的人,都倒了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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