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362
她像一只扒在悬崖上的小狗,在夜里发着抖,抱盛淅的脖颈。
盛淅听不得她哭,眼眶发红,小心地揽着怀里归归的后脑勺,沙哑地说:
“……哭什么。还这么惨。”
“可我明明一点也不好……”思归难过得肩膀都在发抖,“我从来不是个多好多乖的小孩。我主意又多,脾气又、又坏,她不来参加家长会,我就在学校给她找事……而且我说、说话也很冲……”
思归列数自己罪状。
盛少爷轻轻地抵住思归的额头,说:
“但她有你很幸福。”
龟龟觉得自己快要把心都剖出来了。
她泣不成声,想捂自己胸口,接着听见盛淅说:
“……而且。”
思归擦泪,模糊地嗯了一声。
“我认为,唯物主义者也是相信来生的。”大少爷说,
归归愣了下,泪眼模糊地望向盛淅。
“只是形式与他人所想的不同。”他很轻地说。
“他们的来生,以另一种形式世间延续……”
“那种形式不需任何佐证,坚实亘古,跨越万年。”
思归愣愣地问:“你怎么知道?”
少爷在夜里认真望着她的双眼,道:
“——我就是知道。”
-
……
…………
成泯的课题该怎么开始?
思归总觉得她的本科生活甚至比盛淅的方案,更接近研究生培养——创新式培养方案大概就是一锅大乱炖,名义上是放养,实际上是养蛊。
成泯布置的作业之中之中,整个班上大多数人都选了除了问题1外的,剩余的五个课题。
因为期末将至,大多数人不愿贸然选择这个明摆着信息最难收集、耗时最长的课题。
它并不讨巧,成泯太过严格……而最重要的是,研讨课终究只有三个学分。
假如为了这个期末作业,耽误了下学期的评优,则是一种本末倒置。
而那几个看上去相对好做的课题,有个男生,去问了认识的师兄。
那师兄直博,已是博二,课题与这个略有关联,起初在办公室捧着保温杯喝茶,听到课题名,把水喷了一地。
“你们老师疯了?”
一地的枸杞子,那直博的师兄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水从鼻子里往外流,狼狈又恐惧地问:“这老师失心疯吗?!给你们布置这个?他打过狂犬疫苗吗?怕不怕水?”
“……”
那师兄被呛得剧痛,仰头用纸捂着鼻子,气得发笑:“你们刚大一,我刚博二。你们可能不懂这个老师布置了什么——我就这么说吧,我他妈要是能做出这个模型我还在这儿?我要是真做出来了,诺奖委员会来我宿舍门口给我鸣笛颁奖,死前我也当回诺奖得主。”
同学:“……”
然后师兄断言:“你们老师纯发疯,他要你们死可以直说。”
那男生只得解释,成泯从来没有要求他们“做对”,只是要求他们发起挑战。
“那你们这研讨课有什么意义?”
博二的师兄嘲讽。
“连‘做对’都不要求,挑战千万次有什么意义?”他擦着桌上的水,尖锐地问。
那同学答不上,博士师兄当即发疯道:“如果没做对也没事的话有本事让我的烂Data发Science啊!!!”
“……”
读博对精神状态确实不好。
然而那个博士师兄发疯归发疯,为人却挺厚道,为那同学选的问题提供了相当详实的资料,并给他指了个大致的方向。
“不用做出来的话倒是简单。”师兄说:“就当次莽夫的尝试吧,或许也挺好玩的。”
然后博二的师兄说:“有不会的再问我。”
紧接着,剩余的四个问题,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找到了方向,毕竟学校里确实有做这些领域的师兄师姐。
他们学院内部联系本就比其他学院紧密,一夜之间,几乎所有人就步入了正轨。
原地徒留归归和她的怨种室友。
姜骞:“……”
归归说:“……我、我们怎么……开始做呢?”
“我有时候真的恨你!”姜骞崩溃至极:“但更恨会被你牵着鼻子走的我自己——!!妈的,余思归你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烂人!”
-
没有办法,只得从最基础的地方开始架构。
思归和姜骞开始搜集资料时才发现,她们选择的这个课题,可能是其他人课题的至少两倍难度。
它是非常典型的交叉学科——甚至是软硬件交叉大乱炖,工科类的啥东西它都沾点,而且要沾就沾最新的技术;无论从哪里入手好像都在摸河里的石牛,似乎能摸到一点轮廓,却没有足够的力气抓起它。
对两个大一学生来说,是犹如天堑一般的距离。
但出乎意料的是,姜骞没再发过半句脾气,也没有半句埋怨。
她和思归一起投身到这桩「不可能之事」里去。
两人在网上翻找文献,不管三七二十一,按关键词相关程度一通下载,然后抱着平板一溜看下去——学期初时,成泯曾经布置的高强度外文阅读任务,竟在此时显现出了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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