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山鬼
他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再看,里面充斥着浓重而厚实的黑压压云片。
不同于迷蒙的雾霭,眼前的东西像极了坐飞机时我们在高空朝下看去的云层,密密层层,层层叠叠,挤压堆砌在一起,每一片都有自己的轮廓。
而本该摆在正中间的桃木架和三叉戟消失在密集的黑暗中,手电筒打在那些东西上,昏黄的光柱透过黑色柳絮般的云片射向更深处的虚无中。
他惊恐地发现有什么东西顺着光柱朝他面门快速袭来,脸颊传来一阵拨皮般撕扯的剧痛。
方毅辉想退后可身体被死死地压在铁门上根本动弹不得。
生死一线之际,胸前的木牌突然咔吧一声裂开条缝。
这块木牌是方毅辉来之前特意去重都市有名的寺庙里求回来的,随着它的破裂方毅辉身体终于恢复自由。
他急忙逃离开那坐诡异的砖屋,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也随之消失。
返回家后,他拿出镜子照了半天,脸上皮肤好好的连道擦伤都没有。
故事讲到这里,瓷盏里的咖啡都有些凉了,可是去拿外套的白泽还没有回来。
第86章 山鬼
钟玥搓了搓胳膊继续看向方毅辉,他眼中的惊恐之色没有减少半分。
低低的声音从口罩下继续传出,“可是没多久,我的脸就发生了变化,刚开始是暗褐色的斑点。就像是被强烈的紫外线晒过后生出来的雀斑。
起初我并未留意,可那些色斑愈来愈密,颜色越来越深。直到最后成团成簇地涌出,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我去皮肤科看过,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开了点膏药让我回去抹。
可那些药根本没有起到一丁点作用。
斑点依然疯狂地生长,然后变成个小小的脓包,脓包破溃后顶出坚硬的鳞片。
我逐渐意识到我得的可能并不是什么皮肤病,而是在那间砖房里沾染了一些东西。”
“沾染了什么东西?”钟玥出声询问。
“你听过地缚煞吗?”
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身穿燕尾服的男服务生急匆匆进来。
因为走的太急撞到了一张摆放在门口的桌子,带起阵乒铃乓啷的刺耳声音,这使得钟玥不由朝他看去。
染着黄头发的服务生毫不理会那些东倒西歪的桌椅,快步走到吧台前拉了把凳子坐下。
“出事了!出事了!”
他放在台面的手指抖得筛子似的,颤巍巍从右手边的饮水机旁拿起个纸杯接了点水。
因为抖动的幅度过大,纸杯送到嘴边时已经洒了大半,把胸前洁白的衬衫打得透湿,他没有察觉般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正在吧台里冲调饮品的女子被他这副模样吓住,停下手中动作,干涩涩问道,“出什么事了?”
“死人了!”“又死人了?”
他点点头,压着声音问,“老板和大师还没来吗?”
“没有,半个小时前琴姐刚问过,说是在赶来的路上。”
听到两人对话的方毅辉腾地站起,快步冲到男服务生面前一把扯住他衣领,近乎咆哮地问道,“哪死人了?死人在哪?”
刚冷静下来的男子被突然冲出且打扮怪异的方毅辉又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回答,“在后院…采摘园。”
话音未落,方毅辉那道精瘦的身影一阵风似地卷向门口,钟玥赶紧跟了上去。
他跑得飞快,跟在后面的钟玥追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肺里灌了火般热辣辣的疼。
刚准备放弃时,前面的身影突然停下来,钟玥收不住脚步猛得撞了上去,如同砸到一块厚实的铁板上,她鼻子发酸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捂着鼻子从方毅辉身后走出,钟玥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深褐色钢架搭成的采摘棚,以及入口处那面灰白色石牌上爬满的大片暗红色液体。
残阳如血斜斜打在石牌,暗红色液体像被镀了层闪亮的膜,随着光影变换一漾一漾荡着触目惊心的流波。
方毅辉朝那块石牌缓缓走去,步子有些发沉,跟在他后面的钟玥尾随上前。
绕开稀稀疏疏围站在石牌前的几个人,一道笔直站立的身影出现在钟玥眼前。
他留着短短的毛寸头,由一块块菱形小格密密组合而成的靑褐色宽大甲胄松松垮垮套在他并不魁梧的身躯上,这使得他看起来有些滑稽,像个穿错了别人衣服急匆匆粉墨登场的戏子。
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杵在被甲胄埋得快要看不见的脖子上,他双眼圆睁空空洞洞倒映出围在他身边神色惊恐的一众人影。
“死…死了…闫哥死了!”
站在钟玥身边的女生紧紧咬住手指试图以此缓解恐惧,声音从牙齿和指头缝隙中一点点挤出。
“靠!这他妈什么吃人的鬼地方。”低低的咒骂声从人群中响起。
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枚石子,一时间嘈嘈切切的议论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石牌上挂着的这个被称作闫哥的人她今早在餐厅刚刚见过。
彼时大家都在安静地吃早餐,一声刺耳的铃声突然从他衣兜里传出,他慌忙掏出手机时还带出张串着蓝色绳子的记者证。
钟玥也因此推断坐在一起看起来很熟络的三个人应该是此次受邀前来宣传归来苑的记者。
此时站在她身边的女子就是他的同伴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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