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大结局(上篇)316
周围守着的西蕃军来不及阻拦,见呼伦谟忽然被杀,皆是大惊,纷纷拔刀上前。
曾冼伤着的一只手臂无力垂下,仍死死抓着那根染着血的铁簪。
狂风自山上呼啸而过,因着拆了发冠,那斑白的发丝在空中散乱,一道道利刃刮过,驻守西境二十年的老将终是跪倒在地。
曾冼仰天长啸,甚是开怀
他这副残破身躯,恐怕再难戎马,能用他换得敌军主帅的狗命,别说有多值。
此生恩也还,怨也了。
可他对不起西境百姓,还有挚友一家.....
因他一念之差,卫家半生坎坷,他又怎能为了一己私欲,再次置友人女儿于不顾?
所能做的只有以死保全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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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山军营,越来越多人发现曾冼不知去向,不少人问符耕沛,却只得到一个“守好本分”的回答。
符耕沛坐镇帐中,想到曾冼临走时仿若凛然赴死的态度,心中却是愈发不安,刚准备起身,却是听到帐外属下来禀。
听闻曾冼只身闯入军营,杀了西蕃军师呼伦谟,殒身沙州外的一座荒山,符耕沛直直后退两步。
又想到曾冼走时的模样,符耕沛忽然想到什么,闯入中军帐中,将帐内翻了个遍,却也只翻到一封信。
而那封信也不是给他们的,而是给曾家儿女的。
符耕沛没有拆开那封信,连夜派人将信送去交城给曾月桐。
翌日,曾冼殒命沙州的消息传遍交城.
西蕃王闻说曾冼单刀赴会,假意投诚,却是杀了呼伦谟,勃然大怒,派人将其头颅悬与城门外,曝尸荒野...
交城别院中,已是寂静黑夜,偏院门前满是断断续续的哭声,曾月桐攥紧手中的信,已经换了一身素服,“我阿耶他不可能...”
卫明姝坐在桌前轻轻拍着她的背,从她口中得知了不少不为人知的过往,眼睛却也泛酸,不忍去看。
卫直已经能站起身,听到门外哭声,也走出房门。
听闻曾冼死讯,眼前一阵晕眩,血腥味漫上来,扶着门框久久不能缓过神。
卫明姝赶紧将人搀进进房门,叫了兰芝过来,望向门外,摇了摇头,还是决定先安顿好曾月桐。
谌稷蹲在曾月桐身前,眼睛也是一片猩红,眼底含着泪,稳住声音安慰道:“你要是难过,就靠在我肩膀上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曾月桐额头抵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阿稷,我阿耶不会的...他不会的...”
卫明姝不知如何去劝,只能默默照看好两人。
哭声渐歇,院前传来一阵脚步声。
邹管事走进偏院,眼底湿润一片,显然是刚哭过一场。
他叹了口气,将一幅画摊开放在桌上,“这是二公子的兄长托人送来的画...”
谌稷抬起头,扫了眼画面。
画上一群人正坐在山间亭中,山间远处似是有一轮朦胧明月,亭中之人举杯碰盏,谈笑风生,每个人脸上尽是神采奕奕...
那张画栩栩如生,似是大家之作,谌稷借着桌上的油盏,辨认出了其中一些人。
有他的父母。
还有曾将军...
剩下的人,他虽是不认识,可也能隐约感觉得到——
那些都是乱世中的英豪,是一群满怀壮志的人。
卫明姝凝视着那张画,却是忽然想到康王妃带给曾冼的那首诗。
犹记昔年高台月,安知今夜非旧人。
她本以为这首诗只是康王妃临死前交由此生辜负之人的情诗,所以始终难以念出口.....
如今看来,或许那样一个高傲的女人从未后悔过自己的决定,也从未后悔过爱错一个人。
也许这首诗另有含义。
卫明姝眨了眨眼,含住眼中的泪水,仰头叹了口气,看向夜空,仿佛看到一道流星划过。
又似是什么陨落了一般...
“这幅画上也有大将军。”邹管事哽咽道:“你们留个念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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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冼惨死,从前跟随其一同征战的将士皆是满腔愤恨,沈轩安稳军心,借着士气高涨,率领大军一举进攻。
攻入沙城之时,将士皆是怒发冲冠,喊杀声猛如虎洪水,攻城车很快便撞开了城门,曾冼的头颅被取下,沈轩派人连夜将尸身找到,按照信中遗愿,丧葬从简,葬于沙城城外。
一众将士皆拒绝战俘,沈轩下令将沙城内的西蕃军斩尽,以血祭旗,告慰亡灵。
曾冼驻守西境二十余年,战事未歇,百姓无法亲自前去沙州祭拜,多州纷纷自发设祭送灵。
交城刚恢复秩序,县令还是设办了一场隆重祭礼,亲自出钱备清酒饭食,摆白花贡果,长歌悠扬,漫天纸钱如皑皑白雪洒在空中,沿路两族百姓皆恸哭不止,
事发突然,曾月桐来不及回到昌河城,便同谌稷在交城送灵,两人皆身着成服,游街哭奠。
曾月桐悲伤至极,竟是在祭坛前晕了过去。
卫明姝正帮着主持祭礼,见此场景,连忙吩咐周围的人将曾月桐抬回院子。
曾月桐当晚身上发热,随后大病一场,便只能暂时留在交河城养病。
在此期间,西征的大黎军队趁着士气正盛,一路将乌卓部落赶至西州。
乌卓失了呼伦谟,如同断了一只臂膀,其余部落见乌卓大势已去,想到赤囷前些日子被灭族,纷纷联合反抗,收回派去支援乌卓的援军,各自为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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