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愧是我收的徒儿,听话
可李泽说什么也不让她画。
拿着诸如「人妖有别,礼不亲授」、「尚未出阁,怎能为男子脱衣画眉」……这种奇葩理由,硬生生把沈慕琼关在了门外面。
最终是叶虚谷不情不愿地在电光火石的威胁下,随手画了两笔。
“你这是坑我啊,这东西谁画他身上,他就认谁啊!”叶虚谷都快哭了。
“这不是挺好。”李泽道,“你新开医馆,缺人手,他正好手脚齐全,帮你扛个箱子什么的。”
叶虚谷哑巴了,「这,这」了老半天,最后嗓子里冒出一股白烟。
他放弃了。
此时,沈慕琼瞧着那有「鼻子」有「眼」,就是缺个脑袋的无头人,问道:“还记得发生什么了么?”
屋内安静了片刻。
叶虚谷胳膊肘撞了一下门口换了衣裳的石江,小声说:“这头都没了,怎么记得啊?”
石江僵着脖子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对他而言,怎么记得都无所谓了,他已经看透生死,看透这个奇葩的凡间了!
“我知道你听得到,你试试用刚画在你身上的嘴巴说话。”沈慕琼不急,“头虽然没了,但是三魂七魄都在,定然记得清楚。”
她坐在椅子上,身旁炭火噼啪作响。
不多时,这无头人竟然真的发出声音来:“我在山上,遇到了老虎。”
他愣愣地说着,伸手比画了一下高度:“有这么大,比黑熊都大。”
“白的?”沈慕琼问。
“白的,有黑色的花纹。”他声音带着点嗡声,不那么透彻,“主要是下雪,处处都是白的,它接近的时候我完全没发现,一直到他站在我身后,我才瞧见它。”
话到了这里,他身子怔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抬起手想要挠头,手却铺了个空。
“当时,雪地里还有个人。”他说,“像是个书生……我记得,我发现那老虎之后,他大叫着跑了,然后我眼前就黑了。”
沈慕琼蹙眉,她沉默了许久,手指尖一下一下点着自己的衣裳。
“大冬天的,你上山干什么?”她不解地问。
无头人沉默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被一个声音喊上山的。”他十指交叉,垂在身前,“是个姑娘的声音,一直喊我去山里。她说,山里有金子。”
“你信了?”沈慕琼眉头更紧了。
“我想试试,万一真有呢?”他说,“我弟弟开春之后要去参加会考,正需要银子。”
沈慕琼一时无语,她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什么?上山之前,上山之后,那个声音还说过什么?”
就见无头人沉默了片刻,竖起手指,郑重道:“她说,如果遇到了危险,她会救我。”
第40章 不愧是我收的徒儿,听话
揉碎了云朵,飘下砂糖般的雪花。
沈慕琼站在屋檐下,看着纷纷扬扬的落雪,一筹莫展。
她觉得自己问了个寂寞。
“现在,除了知道他是王家的大哥王玉堂之外,还知道他上山之前总是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以及上山之后,被咬之前,身旁还有一个男子……”她仍旧抱着李泽递过来的暖炉,摇了摇头,“这其实和什么都不知道,没什么区别。”
老虎也会食人,这并不能作为这件事和妖怪有关的证据。
反而是这个王玉堂自己,脑袋没了还能行动自如,这倒是离了大谱。
“上一个这么嚣张的,还是刑天呢。”沈慕琼尬笑一声,“可人家刑天本就是神族。”
她哈了一口气,尝试打破冬日中所有的无趣:“老虎和女人,王玉堂和那个逃命的男子,这之间的联系薄弱到让人根本无法串在一起。说是一组事件,却又更像是独立的两件事。”
“不能带着预设去看案子。”一旁的李泽忽然开口,“这是你教我的。”
带着预设去分析案件的时候,看谁都像是凶手,从谁的出发点,都能扯到案件上。
这种时候最容易冤枉好人。
他向着屋檐外伸出手,飞扬的雪花落在他的掌心。
那手纤长白皙,一点瞧不出是握剑的手。
兴许上一次李泽若是没有遇到沈慕琼,可能就只是大梁养尊处优的世子,永远都没机会亲手握剑。
“既然不能确定是不是属于咒禁院管辖,那么山上老虎一事,青州典狱司来负责,咒禁院负责调查无头一事,如何?”沈慕琼询道。
李泽感受着手心里冰凉的触感,一把握紧了雪花。
他笑着看向沈慕琼:“甚好。”
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沈慕琼挑眉:“切记,不能追老虎。”
“嗯。”李泽点头,“不追。”
沈慕琼望着他,忽而阴悄悄地笑起:“不愧是我收的徒儿,听话。”
李泽的面容僵了一下。
见状,沈慕琼脚底抹油,转身就准备开溜,结果一步还没走出,李泽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猛然一扯。
沈慕琼显然没料到,脚下一个踉跄,脸差点撞上他的胸膛。
落雪簌簌,屋檐下,李泽仍旧没有放手。
沈慕琼诧异抬头,正好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他唇角带笑,俯身瞧着沈慕琼惊讶的模样,带着些许气声,凑在她耳旁:“那可有点麻烦,我这人特别喜欢以下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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