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像真的有点喜欢啊
艾星先是将宁河衣服后面的连帽拉起来戴在他头上,稍微挡住他的脸,然后就势将他抱起,低声说,“这里又不是宾馆,我去哪里给你找拖鞋。别乱动,小心弄到伤口。”
宁河被艾星进进出出地抱了一晚上,简直要疯了。
当艾星最终把他放进车里时,他用一种生无可恋地表情说,“下次艾成锦就算提刀砍你,我也权当看不见,任你自生自灭。”
艾星看着他,勾出一抹浅笑,“这就对了。你冲出来干什么,我防着我爸的同时还要救你,岂不更麻烦?”
宁河被他激得正要发火,艾星突然伸手将他压在座椅靠背上,垂眼盯着他,说,“谢谢,下次不要救我了。我宁愿是自己伤了,也不舍得你被碰一下。”
宁河年少成名,身边环绕的爱慕者不断,也曾听过无数表白和情话,却没有一个像艾星这样,只是简单一个眼神,一句坦诚,就让他忽然心跳加速。
他看着眉目俊挺的少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艾星隔着帽衫揉了一下他的头,退开半步,替他关上副驾一侧的门,然后绕过车头进了驾驶座。
当他们回家时,客厅里的花盆碎片都已收拾干净,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晚餐。周姐和小蔡已经下班离开。
宁河拿了个大碗,把饭菜一起夹进去,端在手里,对艾星说,“我还有点学校的事情要在电脑上做,不陪你吃饭了。”
艾星深谙他这一套做法,一旦自己前进一步,宁河就会跟着后退一步——总之就是要和他保持距离。艾星没说话,眼神黯了黯。宁河选择忽视他神情间流露的失望,抱着晚饭匆匆上了楼。
这晚宁河照例失眠,坐在二楼的露台上吹风抽烟。
露台的门被人缓缓拉开,继而一道身影坐到了他旁边。
“睡不着?”艾星问他。
“嗯。”宁河把指间的烟放在下风处,以免烟味吹给艾星。
“想聊聊么?”艾星又问。
宁河沉默少倾,才说,“别聊了艾星,越聊越动情。”
两个人于是都不说话了。
黑暗中那些隐伏在胸腔里的情愫,不知得了什么授意,瞬时都疯涌起来,在长风里摇曳、生长、攀援,像无尽的蔓藤,明知已无处可去,仍然执意顶开现实垒砌的坚硬墙砖,要为这秘密而不伦的爱,寻找一个出口。
宁河看着艾星,轻声说,“给你唱首歌吧。”
艾星迎着他的视线,笑说,“好啊,唱什么?”
宁河垂头吸了一口烟,将苦涩尼古丁深吞入喉,“House Of The Rising Sun.”
这是一首很老的摇滚单曲,在美国传唱极广。
宁河的声线本是清亮澄澈的,一开口却换作了半哑的烟嗓。
夜空沉寂,星光点点,他坐在单人靠椅中,一手夹着烟,一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唱得沉醉而惊艳。
艾星默不作声,听了半曲,指节在座椅扶手上慢慢扣紧,仿佛竭力压抑着什么。当宁河在副歌段再次唱出“In the house of the rising sun…...”时,艾星突然起身,将他一把摁住,一个吻随之压在他唇上。
歌声瞬时消散。热吻迅速蔓延。
艾星吻得毫无章法,可是仗着宁河迁就他,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他以舌尖顶开牙齿,急切地往里探索,宁河几乎快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呼吸间全是艾星身上那种清冽干净的气息。
他试图推阻艾星,反被少年强势地扣住了手腕。艾星又很快意识到他的手臂刚受了伤,将他松开的同时,厮磨着他的唇,问,“有没有弄痛你......”
宁河喘着气,还不及说话,微启的嘴又被艾星强势地堵上了。
艾星根本控制不住对于他的占有欲,伸手扣住宁河的脸颊,一点一点让他引导着自己慢慢越吻越娴熟。
当他最终不舍地从他唇上离开时,宁河因为缺氧,甚至被吻出了一点稀薄的泪光,整个人看起来又乖又让人心疼,和几分钟前那个垂头吸烟、黯声唱歌的样子判若两人。
艾星心里被疯涨的爱意填满,将他搂到怀里,说,“哥,别再躲着我了。给我个机会吧。”
第9章 好像真的有点喜欢啊
宁河觉得艾星这孩子简直绝了。
平时对人对事全是一副淡漠疏远、不带感情的样子,怎么偏偏就能在自己面前甘愿放低姿态一往情深。
而他居然很吃他这一套。
刚结束一个火星四溅的吻,一时间拒绝说不出口,宁河心里的理智和情感拉扯不断。他既气自己不够果决,又恨艾星逼迫得太紧,加上这几日心事重情绪积压,晚上又刚去他最痛恨的地方——医院里走了一趟。总之林林总总各种缘由叠加在一起,他忽觉水气盈眶,只一眨眼,一颗泪就随之跌落。
这下反倒把艾星给吓到了。宁河哭得毫无声息,齿关咬紧,分明是委屈为难的样子,可因为眉目生得太过惊艳,这样梨花带泪的一张脸反叫人更想对他做点什么。
艾星强忍住把他摁进怀里再吻一次的冲动,抬手拭着他的眼尾,有点无措地哄他,“宁河,不想答应就别答应我……不要哭了……”
宁河觉得自己窝囊,这些年面不改色地拒绝过多少告白,为什么到了艾星这里就成了这么一副上不了台面的德行。
人家小孩的初吻也被夺了,拿着一个打不通的号码苦苦等了半年,重逢以后被自己装作不在意地划出兄弟界限给为难了好几天,还能这么执着地想要再续前缘。现在鼓起勇气表白,说不定还是平生第一次表白,自己这里却哭得好像失了身一样,该给艾星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