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怎么可能
看着他递过来的馍馍周小芸愣了一下,没接,“哥你吃,我才吃过饭,不饿。”
周含不管她,很快把馍馍掰成两半,一半多一半少,他把多的那块重新递给周小芸,认真道:“小芸不吃我也不吃!”
其实周小芸在周家并不算好过,她现在是家里最大的姑娘,地里的农活儿要干饭也要煮,还要去打草喂羊,现在又要来照顾他。
平时也只能吃个半饱,一劳动很快就饿了,但也只是忍着。
周含想反正自己现在不能出门劳动了,也用不着吃多少东西,那就全给小芸。
周小芸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难过,“大哥,我有时候会想你真的疯了吗?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啊?”
周含依旧伸手保持着递给她馍馍的动作,对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周小芸只得用另一只手接过馍馍。
接过馍馍之后周含还是不起,眼睛盯着她拿馍馍的手,周小芸失笑,“我现在就吃,哥你也吃,我们吃完你就过来跟我换药好不好?”
周含点点头,看周小芸吃了馍馍之后自己也咬了一口手里的馍馍。
才刚咬一口就觉得喉咙发紧,胃里一阵翻涌闹得他恶心想吐,周含立马捂着嘴跑出去蹲在外面的台阶上干呕,呕到后面嘴里直发苦。
“哥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周含吐得难受没法回答她,周小芸在旁边急得直打转,见屋子里有暖水壶赶紧去厨房找碗想给他倒点儿水喝。
周含边吐边下意识摸着肚子,明明这段时间胃口不算太好但肚子上居然还长肉了。
平时穿得厚实外表上也看不出来太大变化,但身体的变化他自己最清楚,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摸着肚子心里纳闷儿,可是除了偶尔恶心吃不下饭也没什么异常。
几顿吃少点又饿不着,身体稍微有点乏累也算不上大事,他就一直没表现出来过。
往常都能忍住的,但这次似乎格外凶猛些,好像要把心肝都呕出来了才罢休。
稍微好一点之后周含扶着墙太阳穴突突的跳,简直吐得他头昏脑涨的。
除了最开始能吐出来点东西后面只是干呕,嘴里比喝了中药还苦,周含下意识锁着眉头靠墙休息,周小芸赶紧端来一碗温水过来给他喝。
蔡婶子也被他的动静吓到跑过来给他轻轻拍背:“怎么了这是?”
周小芸摇头,“我也不知道,大哥刚刚吃了口饼子就这样了。”
蔡婶子虽然觉得含哥儿吐成这样很像女人家害喜,但毕竟是男娃这个念头便一闪而逝。
赶忙把含哥儿扶进屋子接过周小芸手里的水喂给他喝,“含哥儿这些天也没吃多少东西,现在又吐成这样,还是要把你柳爷爷请过来给再看看才行。”
柳爷爷就是那个给周含看过病的老中医,他原先跟着镇上大夫学过几年,后面那老大夫死了他也就回家种地了,但毕竟是附近几个庄子唯一会看病的,大家有个小病小痛的都会来找他看。
给人看病基本上没出过什么差错,真有什么治不好的大毛病的也不会来找他,久而久之他就变成柳大夫了。
柳大夫之前去周金泉家的时候见过周小芸一回,见这女娃跑得飞快来找他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她命不太好的哥哥。
之前他还给他哥哥把过脉呢,就是脉象有些奇怪。
周小芸几下把周含的症状说给他听后拉着他就要往外走,柳大夫却越听越心惊,这不正好和他之前号的脉对上了吗!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怪的事呢?
柳大夫喊住周小芸,“你先别急,等我把我药箱带上就跟你过去。”
他把药箱挎在肩上时还在想,说不准是他那天太急号错了,其实就是普通的胃不舒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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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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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夫再次见到周含的时候,发觉他已经和当时的那个小少年完全不同了,甚至一点也看不出来当年的影子,他恍然记得,那孩子幼时,很爱笑。
那晚匆匆忙忙被人叫来时见过一面,人晕着,很瘦弱,似乎从他娘离开那天起,这孩子就过的不怎么好了。
柳大夫被周小芸拉着袖子进了蔡婶子家时还疑惑了一下她家是这个方向吗?不是对面那家吗?
听蔡婶子讲述才知晓了这个中原委,柳大夫挎着药箱进去时目光和周含交汇一瞬,对方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偏过了头,柳大夫皱眉,摸了摸蓄着的胡须看向蔡婶子和周小芸。
“我年纪大了,看诊时需要安静,你们就在门外等我就行。”柳大夫说着进门顺势将门带上,蔡婶子应下立马去倒茶水,周小芸巴巴的守在门口。
柳大夫进门之后就先卸下了药箱,温和慈祥地靠近缩在角落里的周含柔声开口,“含哥儿,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小时候给你看过病的柳爷爷啊!”
周含听到声音转头看他,缓缓从衣柜和墙夹角的阴影中站起,嘴巴微张,轻声喊他,“柳爷爷,我记得。”
柳钟年重重叹了口气,他也没打算询问对方什么,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罢了,可是含哥儿一点瞒着他的想法都没有。
“你坐炕沿上来,我给你看看。”周含顺从的走过来把手放在炕桌的边角上。
少年伸出的手满布瘢痕,腕骨瘦得凸出,柳钟年伸出两指搭在周含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