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曲博松愣了下。
“他有什么都不说,我想你也知道我们俩之间的事,这七年你一直跟在他身边,有些事我想听你说说。”
“这……”曲博松面露难色,“池小少爷想知道什么?”
池野:“就问你一个,他当初为什么要和我离婚?而且还那么决绝。”
“我……”曲博松顿时变成磕巴,“您就自己问段总吧,他怎么想的,我也不确定。”
“你觉得我要是能从他嘴里问出来,还会问你吗?”池野干脆一把将曲博松拉进门,“你就告诉我你自己的想法,你的想法又不是他的想法,我也不会和他说。”
“不不不,这不合适。”
“你想不想让我们俩和好?”池野眉毛一竖,“大男人痛快点。”
曲博松还是闭着嘴。
“那你今天就别想出去了,也别办事了。”池野把门一反锁,自己靠在了门锁上,“我看你怎么和段泽燃交代。”
曲博松急得差点跺脚,“别呀,池小少爷。”
“那你就快点说,或者跟我说客观事实,怎么衡量是我自己的事。”
曲博松被池野磨得没办法,这才松了口。
“当年你从内蒙走了以后,段总病情就恶化了,而且速度快得惊人,只三天时间,他双臂、上半身也不能动了,连呼吸和语言功能都受到影响。”
“当时医生就下了病危通知书,五天后各种脏器也查出衰竭迹象。”
池野皱皱眉。
“那时医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甚至说段总坚持不过十五天。”
曲博松说到这看了看池野,“段总一直没明确说过为什么要离婚,又为什么和你断绝来往。”
“但在ICU里,他有一次昏迷清醒的间隙说了句:让他恨我,总比让他遗憾,能好走出来一些。”
“您也知道,段总是亲眼看着自己父母离世的,那一直是他无法弥补的遗憾,所以……”
曲博松没再说下去,池野觉得心头像被细密的针不断刺,还不停反搅,又疼又麻。
他挪开身子,让出门口的路,“好,我知道了。”
曲博松又小心翼翼说了几句可怜话,人才逃野般走掉。
他知道段泽燃病情会恶化,但从没想过会具体到什么程度,会有多快,会有多痛苦。
他也猜测过段泽燃有自己的理由,也许是荒谬的,也许是体贴的,也许根本不可理喻。
可他不是段泽燃,他没办法接受另一个人的思想,更没办法接受别人用自己的思想强加给他一个结果。
被动的接受,比主动的痛苦,更加折磨人。
第54章
池野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七年前的事情不断循环上演,段泽燃每次都会选择离开,默不作声, 无比决绝。
不管池野怎么挽留, 怎么劝说, 最后结果还是一样,段泽燃离开,杳无音信。
他再睁眼时是被门外响动吵醒的, 屋子里铺满阳光, 落地窗遮着白纱,现实比梦境要温暖得多。
“小野?”房间外传来段泽燃的声音, 池野迷迷糊糊还没清醒,一手搭在额头上, 半眯着眼。
屋门被推开, 段泽燃身穿长款外套,里面是剪裁合体的西装,走到池野身边时带着户外冬日冷冽的凉气, “十二点多了, 还睡?”
池野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人还是懒洋洋的,“不睡了。”
段泽燃轻轻用温热的手掌在他头顶揉了揉,“带了些吃的回来, 起来吃午饭吧。”
池野点头,人依旧有些恍惚,曲博松的话像被按了回放键, 一遍遍在他脑子里循环。
池野知道,段泽燃的性格就是沉闷又有自己的主见, 想改变他的想法太难。
可谁人又能逃过生老病死?上一次他这样选择,如若再有下一次呢?段泽燃是不是依旧会突然离开?依旧是悄无声息?
“想什么呢?皱着眉头。”他用指腹在池野眉心刮了刮,动作轻而温柔。
池野许是刚睡醒,浅珀色的眸子像含着水,睁大眼睛盯着段泽燃时,有种少年人的懵懂感,“你还会去做手术吗?”
段泽燃愣了下,随即摇头,“不做了。”
池野没什么反应,问这句话像是在例行公事,得到答案后就拨开段泽燃的手,去卫生间洗漱。
带回来的饭菜又重新加热了一遍,都是好消化又清淡的东西,段泽燃还特意给池野带回了一煲生滚鱼片粥。
池野人蔫蔫的,吃东西也没胃口。
段泽燃看在眼里,但池野心里想什么他却猜不透,眼前的人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表露在外的小狐狸,而是变得会隐忍蛰伏。
他尝试问过池野的想法,却什么答案也得不到,“饭菜不和你胃口?”
“没。”池野又喝了两口粥,“吃饱了,差不多就去公司吧。”
段泽燃被搞得也没什么胃口,一桌子菜只草草吃几口,又全收了起来。
池野换好衣服,两人准备一起出门,在门口穿鞋时,他从钱夹里又拿出段泽燃放下的那张卡。
当初段氏集团宣布破产,所有产业几乎在短短两个月内全部被执行收购,而这七年里段泽燃一直在国外,治病、复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