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命数
苍杪拼命摇着头,却什么也挽回不了,那种疼痛之感在他体内盘踞,随着晏兮落下的手而卷土重来。
师父和师兄突然消失了,此处只剩下他与晏兮两个人,晏兮躺在他身边,彻底没了呼吸。
“晏兮,晏兮。”
苍杪觉着浑身上下都被什么禁锢住了,像是有人在他内府金丹外头上了一层枷锁,他用自身灵力冲破不了,随后就从丹田之处升起一股黑色的魔气来。
他低头看了看,冷笑道:“我要堕魔了,原来师父堕魔时也不是很难。”
***
“师兄,醒醒!”
“师兄!”
苍杪猛然惊醒,心脏的剧烈疼痛却没有停止,他下意识地抹了把脸,发现早已流了一脸的眼泪。
“做噩梦了么?”
早晨初醒,人的视野都会稍有模糊,苍杪在一片模糊中辨别出了晏兮的脸,心中千头万绪,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苍杪,你怎么了?”
看着晏兮的脸,苍杪越哭越伤心,一声叹息从喉咙里颤颤巍巍地吐出来,还未置一词,湿润的吻便拥了上来。
“晏兮,晏兮……”苍杪哭着亲他的脸颊和额头,指头按在晏兮的肩膀上,似是还在梦中,却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他无比清醒:“我爱你,你不要离开我,哪都别去。”
晏兮被师兄突如其来的主动亲吻弄得晕头转向,在幸福之中寻摸出一丝难过与莫名其妙而来的哀伤:“我不离开你,哪儿都不去。”
听到他的回复,苍杪没有就此停手,反而变本加厉,不由分说便吻上晏兮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反复贴着晏兮的唇瓣,呜呜咽咽地诉说着心意。
晏兮被他弄得心里七上八下,担忧之情漫上胸膛,理智已经岌岌可危,像是强火燎着钢丝,随时有过硬易折的风险,可仅存的理智仍然发挥作用,让已经坚、挺的下、身与主人一起,当那位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这个吻一开始带来的负面情绪渐渐平息下来,晏兮在拿回主动权的同时,也在用唇舌安抚对方,最终,漫长的吻结束之后,晏兮用指尖轻轻抹去苍杪眼角的泪水,说:“别怕,我会一直在。”
苍杪抽噎一下,不知何时,从肩膀落下的长发与晏兮的头发已经纠缠到一起——与他和晏兮的命运相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可用言语割裂,也不能被外力拆开。
“你是会在,可你太笨了,我总是担心你做傻事。”苍杪不知自己笑得惨兮兮,晏兮吐血倒地的场景刺激着他的鼻腔,让他每个字音听起来都很委屈。
“你到底梦见什么了?苍杪,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第70章 命数
苍杪不但醒了,好像还得了“师父召唤ptsd”。
不知道为什么,苍杪总觉得郁明洲十分严厉。可仔细想想,郁明洲本人对几个徒弟都很宽容,他们几个下山游玩从不拘着,课业有疑惑师父也总不厌其烦地解释。莫说不严厉,他都可算得上温柔。
苍杪想到这里,还是打了个冷战,将自己对郁明洲的恐惧都归因于来自前世那位倒霉催的论文导师。
每次师父要找他运功,都像是论文导师给他开论文批斗会。
“你说你早就醒了,怎么不叫我啊!”苍杪边把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边漫天遍野地找束发的发带:“是不是想害我被师父骂!”
“怎么会。”晏兮撑起身子,把眼神往他身上搭:“我是看你睡得太熟,不忍心叫你而已。”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我再也不喝酒了,喝酒真的误事儿!”苍杪抓起腰带,却怎么系都系补上:“哎呀……真是越急越完蛋……我头绳呢!”
“在桌子上。我昨晚随手放的。”
苍杪像想到什么似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他望了望始终在催促的明焰,假装斥责道:“你瞎说什么!孩子还在这儿呢。”
他突然一愣,心说:“这台词怎么听着这么像某家庭伦理剧的某句著名台词?嗐,算了算了,我赶时间。”
“小火,我还齐整吧?”苍杪问道。
“齐整齐整,齐整得不得了!快走吧!师祖要是发起脾气我们都死定了!”
穿戴整齐后,明焰抓起他的手就往外冲,不由分说就推门而入。
苍杪抬头一看,登时僵立在原地,根本无法动弹——宋雎正在慢吞吞地穿衣服,而郁明洲躺在床上,还没清醒的样子。
他警铃大作,不敢说话。
藏猫的头脑中好像立有一座寺庙,十个撞钟的小和尚同时将他的脑仁儿撞响,真是又疼又响,吵得人不得安宁。
“阿杪……”宋雎道。
“我什么也没看见!”明焰说完后就跑掉了,而苍杪仍是一步也动弹不得。
苍杪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明明自己为了避免这个场景,偷偷努力了很多年,怎么今天还是遇到这样一个场面?
为什么他心里明明想像明焰一样撒腿就跑,拼尽了全力却还是动弹不得?
他真是想不通。
“阿杪,你听我说!”宋雎好像是怕他也一走了之,也又在担心跑出去的明焰到处乱说,心里一下子装了许多东西,声音便不如往常一样安稳平静:“你要相信我!我!我只是……我们……我和师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