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丑闻
但由萧蔻亲自来做这件事,却是最不错的人选。
对萧蔻而言,九族即是皇族,自然是最特殊的。
至于皇帝那里,萧蔻忤逆亲父,所得也不过是一顿责罚罢了,又有太子作保,致命的可能性极小。
若是能成,既能让皇帝失了权,也无须为此付出血流成河的代价,何乐而不为?
等到事成之后,再将萧蔻带去南方,其一算作是替她避祸,至于其他的缘由,也是因他自有打算。
一切顺利的话,朝中仅有的两位正统皇嗣,其一便为他所用。若是能用得恰到好处,何须忧虑南方的安稳。
*
十日之后,先皇后下葬于皇陵。
长公主哀痛,几度晕厥于灵堂,皇帝及其宠妃庶子,始终不见踪影。
消息在皇室宗族的走动中带出了皇宫,传入了寻常百姓耳中,街头巷尾起了些看法。
而同时,北地的蝗灾仍旧严峻,太子萧屹只能留守主持大局,直到母后下葬仍未能赶回,这和上一世一样。
黄昏时分的长乐宫中,萧蔻一身素白衣衫,静静立于窗边,一言不发似是木偶一般。
再次送走母亲,两辈子接连经历的悲痛,让她几乎是要哭瞎了双眼。也正因此,致使眼眶发了些炎症,红肿了三日才终于消退了下去。
这几日以来,她的眼睛受了些损害,视线所及常常模糊不清,天色还未黑,室内就已经点了烛火。
宫殿内,只有萧蔻一人独处,寂静得了无生气。
直到侍女若竹脚步匆匆的从殿外进来,训练有素的脚步声终于打破了这份沉寂。
一路走到萧蔻近前,恭敬的献上一张字条,而后又无声的退下。
主仆之间的你来我往,像是演了一出哑剧,举止默契,画面和谐。
萧蔻第一时间便想展开手中的字条,
凝神细看,面上的神情蓦的变化多端,但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又独自回到了内室,才凝神细看起来。
“三日之后,朝堂之中。太子赶回之前,大长公主进言,公主配合即可,事成必判忤逆。”
来来回回,一字一句的将字条上的每一个字看清楚,直到保证再没有未解的地方,她就着室内的烛火,将字条放进灯罩里烧成了灰烬才算作罢。
萧蔻的眼中之景还是浮着些许的雾气,火光也显得格外的浑浊,但她不闪不避的盯着灯罩的方向,看得格外的真切。
到了这一刻,她已经不会再觉得害怕了。
忤逆又如何?就算是死又如何?只要能保住自己心中珍视的人,一切又有何可惧。
她不知道就这样将所有压在柏衍的身上,对还是不对,但她早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偌大的皇宫,甚至是燕京城,牛鬼蛇神汇聚其中,没有人会是她的同伴。
只有柏衍,与她而言是一个崭新的人。
皇室和南王府之间的对立,从她的那位父皇登基起,便一直存在。
这些年皇帝将其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无论皇帝如何算计,南王府始终屹立不倒,这便说明对方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她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因此做了一场豪赌,毕竟敌人的敌人在特定的时候,也能算作是朋友。
柏衍的到来,对她来说可能是一次绝处逢生的机会,也可能是送她上断头台的催命符。
旁人也许不懂,但萧蔻的心中此刻就是莫名的执拗。
三日之后,无论结果是得偿所愿,亦或是就此身死,她都不会允许自己退缩。
第4章 丑闻
朝元十年,八月二十这一天,也就是字条上曾提到的“三日之后”。
天还未亮,萧蔻就神思清明的起身,待梳妆完毕后,只静静的端坐在前殿上等待着。
说是梳妆,其实也算不上。
她的周身只有素淡的白衣和束发的玉钗,虽然并未有损她的容貌,但添了几分柔弱的气质,看起来倒是还有几分病气的样子。
若竹曾特意问过她,这样会不会太素损了气势,怕是到时会少了些威严,难以服人。萧蔻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多做解释。
这样的打扮就很合适。
毕竟,她今日要做的是控诉亲生父亲罪行的元妻嫡女,若是周身华贵妆容精致,又有何说服力?
柔弱可怜,病气未消,才最能引人同情。
如兰从殿外进来,提醒道:“公主,大长公主的车架已经进了宫门。”
萧蔻点头应过,从软塌上起身,一双水眸线条温和,干净又无害。
细看之下,其中的眸色却是有几分的违和的坚毅。
既然姑母长公主到了,那便说明是时机到了。
她不需要去深究为什么柏衍能请得动孀居已久的姑母长公主,也没有必要去深究柏衍的目的,或者是姑母长公主的目的。
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萧蔻再是清楚不过。
萧宏登位以来,做的孽实在是太多了,一桩桩一件件,足以让他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虽是血亲,却走到了你死我活的这一步,何其可悲。
难过的闭了闭眼,再睁开之时眸中神色已经恢复至平静。
回头看了一眼殿中的景象,眸中有些湿气,她只暗示自己,不能哭。
哽咽着启唇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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