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
陈平戈的父母是 G 省人,在下海思潮的鼓动下,80 年代末,陈平戈父亲辞去公务员的职位,带着母亲从小县城来到了省内的经济特区 G 市,用 200 块钱创业,在菜市场内做起了海鲜批发的生意。
陈平戈 6 岁的时候,爸爸与菜市场内的其他卖主,由于生意恶性竞争引发了群体斗殴事件——竞争对手是爸爸从家乡介绍过来的亲朋好友,哪知道最终同行相欺,一起发财互为依仗的天真愿望一夜破灭。
深感被背叛了的爸爸伤心愤怒之下,在服刑五个月后,变卖了海鲜店,转回家乡进行二次创业。
拿着早期积累的一百多万元,爸爸在家乡大规模租地,买地建厂,做起了进出口钢材加工销售的生意。
刚开始的时候生意很红火,爸爸一下子赚了很多钱,从读私立幼儿园开始,陈平戈跟哥哥上下学是家里司机开名牌车专门接送的。
那些年陈平戈一年到头都见不到爸爸几次,爸爸不是在国内外出差就是外出跟人应酬。
可惜好景没持续几年,或许如同早年算命先生说的,爸爸的命“总差一点”,陈平戈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由于环境大行业恶化、过快扩张导致的资金链断裂、投资失利等因素,爸爸的公司破产了。
家里欠下了巨额债款,房子工厂店铺都被法院收走做了资产抵押,一时间众多债主纷沓而至。
那一段时间陈平戈跟家里人不敢接电话,因为电话那头都是凶神恶煞过来追债的人。
那之后的日子,陈平戈印象中只有黑暗与混乱。
父母扛下了债务,开始变卖手头上一切值钱的东西来填债,家里不断搬家,越搬越窄,最后搬到了爷爷去世后留给爸爸的房子里。
而那只绿沉沉的镯子也在这段时间发挥了作用,妈妈把它变卖了几百万元还了剩下的大部分债务。
破产后的日子,在债务与生存的压力下,父母开始旷日持久的争吵。
那几年妈妈被确诊的躁狂症变本加厉,陈平戈家里虽说有一点重男轻女,但至少在打孩子这件事上,做到了不偏不倚,每天陈平戈跟哥哥都带着瘀青上学。
恐惧、不安、焦虑、惶然,就这样成长着,度过了童年时光,挥别小学,转入了初中学校,陈平戈奇迹般地没有长成扭曲阴郁的小孩,在外人面前保持着笑眯眯的、看似健康正常的少女形象。
只是这样生存环境下的小孩性子总有点缺陷,例如特别不爱回忆往事,于是那位温柔的谌阿姨跟那位谌家哥哥在岁月的汹流下,在很长时间里与那只不知所踪的绿镯子一起,被陈平戈抛到了脑后。
甚至谌颐的名字,陈平戈也记错了,一直以来根据音节只以为是姓“盛”,后来再次见面了才知道原来是“谌”,一个不甚普遍的姓。
而等到之后的有一天,那位叫“谌颐”的男生从记忆脱胎而出,用长大后的样子靠近她,因为某些因缘,陈平戈才依稀记起了他,当然他早已经忘记了她。
“我跟你说话,你却走神?”
腰上的手蓦然收紧,17 岁的他的身躯从背后贴紧,暧昧的气息从脖颈处上升,和记忆如出一辙的稍微上挑的眼尾,冷冷清清的气质,一样眉目俊朗。身处热恋期,每天要抱了又抱,亲了再亲。
陈平戈只觉得缘分奇妙。
第2章 002
再遇谌颐,是在很多年后了。
那时候陈平戈是个无所事事的初二学生。
为了躲避家里家长的吵架打砸,漫长的暑假时光,不是跟着哥哥到处在家周遭的小饭店、游乐场帮工做暑假工,就是拖拖沓沓地踩着拖鞋在外面的大街小巷瞎晃,或者在不收门票钱的人民公园里游戈。
那天依旧是无聊暑假里过于漫长的一天的午后。
陈平戈中午吃完饭,收到好朋友李识好的企鹅信息,说她今天不用上补习班。
于是陈平戈放下碗筷就往李识好的家中赶,两个人亲亲热热地腻歪了一会,又追了两集《流星花园》的回播。
直到李识好的妈妈不耐烦地把李识好关在屋子里练毛笔字。
“你别管她,你继续看你的。”李识好妈妈眼也不抬,坐在沙发上织在夏天看来非常不合时宜的毛衣,一边客客气气地对陈平戈说。陈平戈摸摸鼻子,识趣地告别了。
时间指向下午 2 点 35 分。
盛夏骄阳依旧不依不挠地炙烤着大地。
陈平戈在外面街上走,热得有点受不了了,于是打算今天早点回家。
回家的路本来是朝向大街的东边笔直地走到末尾,陈平戈走到某个岔路口,突然想起了什么,摸了摸口袋里昨天帮小饭店派传单得到的五块钱。
她在路口买了一瓶冰啤跟当日报纸,拐向了旁边的小巷子。
窄窄的巷子走到尽头,是一处铁皮顶的瓷砖工厂,顶头高耸的烟囱正向天空喷着黑烟,走过工厂前的黄泥地,是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
工地的后面,是几栋破破烂烂的筒子楼。筒子楼的外表斑斑驳驳的,破烂得一副经年失修的样子。
看似废弃的样子,里面却是住人的,大部分是住外来人口,暂时找不到工作的外来民工或者工厂里工人的家属申请住进员工宿舍不通过时就租住在这里,租金很便宜,所以住得人满为患。
陈平戈走向最外面的那一栋,楼下的铁门一如既往没有上锁,折叠铁门大大咧咧地敞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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