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094
“没问题,双倍,按人数算。”
对讲机那头,传来了几道欣喜的轻呼声。
她瞬间体会了这句话背后,不动声色的黑暗。
她觉得他很陌生,外在依旧温润如玉,内里已经改变了。
他只当她恍恍惚惚,什么都记不住,却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要一直跟她说话,不让她再昏睡过去。
第94章 094
他毫无愧疚感地转回中文,对她说,“这下好了。这些天累计的罪孽,要捐很多所很多所学校,才能赎清了。”
“你要活下去。否则我不能放过你。”
她又坠入了黑暗之中。
昏迷之前,她似乎无声地蠕动嘴唇,说了句: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错了。
他似乎还在追问她:
“哦,你错在哪里了。”
错在哪里了?
究竟是……错在哪里呢。
这次跟上次被周熙绑走不一样。
周熙虽然情绪不太稳定,但陈平戈相信,他不会真的杀了她。
并且周熙那件事里,谌颐全程在身边,什么事都是谌颐兜着,出于对谌颐无底线的信任,她整个过程愤怒多过于恐惧,陈平戈那会有点糊糊涂涂地去了国外一趟再回家的感觉。
这次不一样。
她突然遭到杀人不眨眼的凶犯绑架,生命受到威胁,前途生死未卜,她在恐惧之中,被塞进一口大木箱中,搬运进了一座浮脚楼里。
接下来的时间,她遭受了禁食禁水、殴打、被恐吓写下了家人的联络方式、高烧不退、目睹其他人质被血腥虐待、亲眼看到一个伙伴死去……
这其中心理的惊骇恐怖,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对一个只经历过太平生活、最残酷的场面只见过车祸现场的普通人来说,根本无法想象。
陈平戈曾经以为自己会死去,当她在濒死的瞬间,看到谌颐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在幻觉里。
再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昏睡后,她在国内的医院里醒了过来,这家医院,还是她住的城市的医院。
陈平戈一开始,并不是直接被送到这家医院里。
陈平戈记得她一开始,是被送到了马国境内一家安全的医院接受抢救。
这期间,好像她身体的情况稳定下来后,有一次她醒来后,对谌颐哭喊着“要回家”,所以又二次安排回国。
这段她被绑架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记忆,也许是惊吓过度跟大量的药物关系,陈平戈整段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她也本能地选择地不去记得。
想来当她被绑架的时候,收到绑匪信息的她的家人,一定经历了很多。
绑匪提出了什么要求,陈黎怎么辗转求到谌颐帮忙,谌颐又是怎样组织营救的,她是怎么被救回来的,其他跟她一起被救回来的旅客,经历了什么,绑匪最后是怎样的收场,度假村怎样赔偿,外交上怎样对外国旅客进行道歉,新闻对他们的报道,又是怎样的……
陈平戈知道这期间,一定有很多细节,但她统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她最后活下来了,这就足够了。
陈平戈把这统称为噩梦一般的经历,并死死地压在了脑里,她不去回想任何细节。
她现在正在一直生活的城市里住院,接受治疗,体表有伤痕,但她在旅客中显得比较柔弱,所以绑匪没有下死手。
身体由于遭受过毒打,跟断食,有一定的损失,但还好没有残缺,内脏有破裂,但并没有造成重伤……总之一切都还好,她只要坚强地挺过去就好了。
陈平戈在本地医院,住了两周院。
爸爸妈妈和陈黎,轮流着看护她,期间有很多人来看望她,李识好、卢姐、肖若琳都来了,杨洙请假过来了,其他朋友跟同事也都来了,妈妈在病房里,边切水果招待人边抹眼泪:
“人缘还挺好的……当初要出国的时候,你们怎么都不劝劝她……”
谌颐也来了几次,他专挑没有人的时候过来,不是饭点,就是晚间。
陈平戈听到他的脚步声,就会提前把脸,转到墙那边去。
闭着眼睛,听谌颐,把她病房花瓶里的鲜花换掉,换上他新带来的花。
“身体还痛吗?”谌颐坐下来,第一句话通常是这样问的。
看陈平戈不吭声背对着他,头发盖住了脸,他抬手把她脸上的长发往脑后顺了顺。
陈平戈不耐烦地抬起手,啪地一下,把他的手打掉了。
谌颐的动作,停顿在半空中。
陈平戈立刻把被子拉上来,蒙住头。
她刚吃了药,很困,也没有理睬谌颐又说了什么,睡醒的时候,谌颐已经走了。
她看到了他给她带的鲜花,插在了桌上的花瓶里,她眯着眼端详着那些鲜妍的颜色,看了一会,她从床上坐起来,把那个花瓶推到了地板上,花瓶砰地一声清脆的声响后,摔碎了。
她又躺下来,看着那些闪着冷光的瓷器碎片,莫名想要捡起一块私藏。
刚想要下床,护士长带着护士进来了,看着一地的狼藉,护士长和蔼地走向她,问:“您有没有受伤?”
陈平戈的心里,又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怨气,不声不响地把自己整个人,埋在被单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变得很暴躁易怒。
在偶尔的空隙里,她的情绪又是极度的淡漠无感,她对妈妈的念叨,和其他人没完没了的探望,感到了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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