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个星期，你就要去教室门口等我，在学校外面接我上下学了，我会抗拒，然后偷偷摸摸地上车。”
　　“有那么几次，我们要故意让我的朋友们看到，她们会质问我，在问不出什么的情况下，她或者她们甚至会直接去问谌颐：你最近跟平戈怎么了？”
　　“这段时间，谌颐会不停地给我打电话，我呢，一开始会接，会激动地辩驳着、安抚他，渐渐地，我接他电话的频率越来越低，到后来甚至不再接他电话，他会从一开始的笃定、信任，然后在无数的真实细节跟三人成虎的流言中，渐渐地动摇、怀疑。”
　　“到了后来的某一天，我会喝醉酒，深夜哭着给他打一个简短的电话，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在第二天他质问我的时候，矢口否认。”
　　“这个时候，”陈平戈拍拍毕南方的肩膀，“你就可以大规模地出镜了，跟我的合照，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想怎么炫耀就怎么炫耀，随便你。”
　　毕南方呆了大概有一首歌的时间，最后他说，“这整套操作下来，我都觉得我，已经真实地绿了谌颐了。”
　　“你这些东西……上面说的什么心情日记，都发到社交媒体上吗？都对他可见的？”
　　“嗯，公开的。”
　　“你确定流程能完整地走下来吗，如果他受不了刺激中途跑回来呢？”
　　“没问题，他们家在那边的事情没那么快完，涉及到大家族争家产、打官司，他们家好像要做调停的工作，一时半会走不开。他说再快也要一个月，他的父亲还有其他长辈对他很严格，这次带在身边实习，会把他盯得很紧，他就算想回来，也回不来。”
　　“他连这种事都告诉你啦。”
　　“酷 gay……”陈平戈低头看着酒杯，说：
　　“谌颐……他很防着你，因为他不懂怎么跟别人谈恋爱，他只能找一个范例快速模仿，他骑自行车带我上下学是跟你学的，在恰当的时机送我花是跟你学的，甚至连在纪念日要送女孩子礼物这件事，也是从你身上得到的启发，他每次这样讨好我，我都很开心……对于我，他很自信，因为我很喜欢他，但是他不得不忌惮你，因为他知道你讨厌他，特别他总以为他自己沉闷无趣，并且你真的对女孩子很有一套办法……”
　　“酷 guy。”毕南方重申。
　　他倒在椅子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陈平戈，你真狠，”他大开眼界，“我第一次遇到分手都可以写出一本电影剧本的。分手，直接说不就行了吗？”
　　“不可以，”陈平戈说，“他不会放手的。他一定会一直纠缠我的。”
　　毕南方咂舌，居然有点同情谌颐，“他这辈子应该没叫人这么玩过。”
　　招手给自己又续了两杯酒，毕南方总结，“文艺少女，我以后一定要远离你们这伙人。”
　　第85章 085
　　接下来两人相对无言，默默听歌。
　　台上的乐队唱了一个钟，等到另一支乐队上台接替后，毕南方对陈平戈说，“走吧。”
　　毕南方顺着洗手间的通道，直接把陈平戈领到了后台的休息室。
　　这是一个小小的房间，墙上镶着块化妆镜，化妆台上散落着杂乱的化妆品跟道具。墙角摆放着乐器，房间正中间是一张破皮的红沙发，沙发前横着一张玻璃茶几，茶几上推着酒杯、矿泉水瓶、没倒掉的结油的方便面和其他杂乱的生活用品。茶几暂时被清理出一个角落，刚从舞台上下来的乐队成员正在吃外卖。
　　舞台上看起来很落拓的他们，在明亮的灯光下看来都是很年轻的面孔。
　　乐队的男孩们看到毕南方，都挺熟的样子。
　　一个染着红毛的朝毕南方挤眉弄眼：“你女朋友啊？”
　　旁边的朋克妆嗤笑出声，“兄弟，这都第 15 个了吧，上次那个我都没记清什么样呢！”
　　毕南方从兜里翻出一包烟跟打火机，开始吞云吐雾，“我朋友的女朋友，陈平戈。”
　　乐队的人显然不明白毕南方带朋友的女朋友出来玩几个意思，但也没细问，再看陈平戈很拘束，看起来是很乖的高中生的模样，显然是不属于这个圈的，大家自动地选择不逗她玩，就只跟毕南方闲聊，说些他不在的时候酒吧里发生的事。
　　“哥，”毕南方夹着烟的手拍拍那个一直在闷头吃沙拉的主唱，“我给我们的乐队带了个人才，作词高手，你要不要看看？”
　　“我们？”陈平戈问。
　　“我是乐队的贝斯手。”毕南方得意地朝陈平戈炫耀。
　　“兼职的，我才是正职的。”红毛立刻补了一句。
　　“你写词的费用贵吗？作词人我们乐队不需要了吧？”另一个缩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黄毛立刻抬头看了陈平戈一眼，迟疑地望向主唱，“老大，我们这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上一家的出场费压到现在都没给……”。
　　主唱很稳重的一巴掌打上那个人的头：
　　“问什么贵不贵，作词人当然需要，我们都是要去电视台参加选秀的人了啊，要不要有点格局眼界，作曲好不行，还得歌词好，把我们团队的创作水平提起来，别再整些什么苹果西红柿了。再说，钱是问题吗？我们乐队的首席赞助人是谁，南哥，说钱就是侮辱他！”
　　黄毛连连称是，毕南方笑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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