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2
许云白白皙的面庞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
A号和C号窨井盖都被排除了,长宁路与载福路不允许占道经营,早间也没有做早餐生意的。所有的早餐车都集中在二条巷之中,因为这里面的人气最旺,到了大马路上,都是匆匆的过路行人,生意立马下降。
据派出所熟悉这一带的老警官描述,十多年前的长宁路和载福路上也没见到过卖早点的摊子。而且,载福路C号窨井盖的那个位置,十多年前恰好就是电机厂的正大门所在,那里有个保安日夜看守,当年应该也是侦讯过的,显然没有人在那里打开过窨井盖。
这么一来,B号窨井盖可以基本确定就是抛尸窨井盖,而在这个位置的早餐车的主人——刘大姐,就成为了头一号嫌疑人。
派出所的警官仔细查了一下,又打电话到附近居委会,问了问居委会的老主任,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刘湘琴,现年53岁,本省秀州市人。16年前在本地派出所办理过暂住证,后又去了本地的街道城管部门申请了早餐车营业执照。她并不是本地的老居民,也不是电机厂的下岗职工。是16年前搬来此地谋生的。
她的婚姻状况是未婚,但是她有一个成年的女儿,名叫刘燕,今年29岁。刘湘琴应该是未婚生女,此后一直就没有结婚。
如此一来,还是查不到被害者与刘湘琴之间的关系。不得已,专案组开始借用省厅的渠道向秀州当地发出协查令,秀州当地立刻开始去走访查找。
结果来得算快的,但也一直等到了夜里10点多,彼时专案组已经返回省厅数个小时了,大家一直集中在会议室里等消息,没有人主动走。
刘湘琴曾与一名叫做周康盛的男子在一起同居过一段时间,并有了一个女儿。大概在1998年的年初,二人分手。刘湘琴独自带着女儿到洛城谋生,而周康盛则不知所踪。
周康盛不在秀州的户籍库之中,也从未办理过身份证。当年他在秀州以收破烂卖破烂为生,在当地有个“破烂大王”的外号,因为收废品收出了些名堂,竟然能开上小轿车,为人所熟悉。他还回收丢弃的身份证,有需要时就拿出来用。
他是幼年时被拐到秀州的,拐来后没多久,买他的养父就被撞死了。这个养父是个上无老下无小,讨不到老婆的单身汉,他死后,周康盛至此无依无靠。
周康盛在镇子上的孤儿院里长大,一直是孤儿院的集体户口,在当地的小学和初中有上学的记录,学校可能保留有他的照片,但需要时间查找。
他14岁辍学,离开了孤儿院出去谋生。之后孤儿院失过一次火,档案焚失。此后他一直未去派出所上过户口,领过身份证。而当地疏于管理,这类人群属于管辖盲区。
他一直在秀州城里收破烂,据说是游手好闲,好赌好饮酒,奇怪的是没犯过事儿,派出所对他没有任何记录。
二十多岁时,不知怎么就和刘湘琴好上了。刘湘琴当时是镇上纺织厂里的女工,和周康盛年纪相仿,也是辍学出来打工的。刘湘琴出身农村,家里面条件很差,姐妹六个,老七是个宝贝弟弟,她家里排行老三,爹不疼娘不爱,为了逃婚出来做工,此后基本等于与家里断绝关系。
因为周康盛没有身份是黑户,二人当时并未登记结婚,只是同居,之后很快有了女儿。
又过了几年,到了1998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二人分手。周康盛也离开了秀州,再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八、九不离十了,就是她!她女儿也很有可能就是帮凶。”会议室里,王明乾略显激动地说道。
“遗憾的是,我们现在的证据不足,要拘捕还欠火候。”李东越无奈说道。
陆念文补充道:“这些都是推测,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完成周康盛的身份核实,首先要确认死者确实就是周康盛。秀州那边去找周康盛可能遗留的DNA了,如果找不到,我们就只能通过人像和颅相比对来确认。其次还有个方法,就是做刘燕与周康盛之间的亲子鉴定,不过得对方同意才行,不然就要报领导采取强制措施。”
佟嘉华摇头:“我看悬,就算拘留了也得放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什么证据对方都销毁了。那蛇皮袋上面也没采集到指纹和生物证据,如果刘湘琴要赖,是可以赖掉的,我们多半过不了检察院批捕这一关。”
大家一阵沉默,最后还是张志毅道了句:
“咱们就不烦心这个了,看领导怎么决定吧。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逻辑链条已经明晰了,刘湘琴、刘燕母女俩确实是重大嫌疑人,我想怎么着,也得把她们请进来喝喝茶,问问情况才是,说不定就诈出来了。”
这一日从早到晚累了一天,不过15年的积案查了两天就有了重大突破,不得不说效率极高,大家其实心里都是很高兴的。得到结果后,组长张志毅宣布明天早9点还在会议室集合,等秀州的进一步消息,然后就拍手解散。
大家中午将买的鸡蛋烙饼分着吃了,晚饭是在派出所里吃的盒饭。由于破案心切,连着两顿饭都没吃好,这会儿肚子又饿了。李东越、佟嘉华、王明乾三人约着去吃宵夜去了,陆念文婉拒了他们的邀请。
这个案子,让陆念文感到烦心。天下没有完美犯罪,如今找到了嫌疑人,若是因为缺乏证据让嫌疑人逃脱法网,那她作为主办刑警,可就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