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这不是巧了么,我记得大一些的邸店柜台那儿有准备药材的,我去帮阿婆挑一些疏通经络的来,这样泡脚效果比较好。”
“不用麻烦了。”
说话的是那个老人家,嗓音却一点儿也不苍老,听着竟像个中年女子。她那双清瘦的手也用力抓握住云今的胳膊。
真的有诈!且对方一点儿也不遮掩了!
云今张口呼救,却是半个字还没喊完便后颈一个刺痛,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眼前如墨般黑,静静感知了下发现自己被堵嘴蒙眼、绑了手脚,蜷缩在行进的马车车厢里。
真是太大意了,竟然着了道……
耳畔传来呜呜的哭泣声,云今细细分辨着,猜测另有女子被掳。
遽然,马车减速,车厢里响起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都给我闭嘴,老实点,不然我奸一个杀一个!”
外间,风雪呼啸,一阵清亮的马嘶划破天际。
“劳驾,敢问是否见过画中女子?”
是霍连的声音!!
云今大喜,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试图踹箱板发出动静让霍连听见。
可车厢里监管她们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手掌直接扼上云今的脖颈,力道之大云今瞬间就失了力,呼吸都快被遏制住,只得老实地安静下来以示自己不敢了。
驭位上的人本就知道自己做的勾当见不得光,自然是看都没看那画像就摇头。
“未曾见过。”
霍连失望垂首,一路上都是这些回答他已听厌了。最后回望一眼,他腿夹马腹绕过车驾继续前行。
随着木轮碾过积雪,马车复又隆隆,与霍连背向而行。
云今的心也倏地归为绝望的死寂,蒙眼黑布上洇开两道泪痕。
第二十八章
时至深夜, 凉意砭骨。便是人跑得动,马儿也该歇一歇饮水食草。
路过一处野地邸店,霍连陡然勒马, 将缰绳交予门口的伙计便一径往里走, 吩咐道:“一碗羊肉汤饼。”
云今的院子和屋门是好好锁着的,走前也和邻居打过招呼, 那么就是自己离开而非发生意外。
霍连寻了老张和谭卉, 凶戾的神色都快把谭卉吓哭了她才结结巴巴说:“可能是去找一位姓沈的画匠了, 云今说她不会沥粉,这种一般是画匠负责的部分,塑匠倒也不必都会, 但云今……”
霍连厉声打断:“行了我没空听什么沥粉筛粉,你只需告诉我沈画匠住在哪儿。”
谭卉也说不上来, 霍连派人打听了两天才获知模糊的信息, 不是在蒙县就是在祁县。
两地相距甚远,没法子只得吩咐傅七他们去蒙县,自己往祁县去。
他才不信云今此行为寻画匠,都过年了还寻什么寻!待找到云今, 定要问问她,不告而别所为何!
也定然不会再迁就她, 要是几个月前就强行把她带回长安,哪里会有后来的事。就应该早日让她成了他的新妇, 叫她知道谁才是他的夫婿, 那样她才不会再东跑西跑让他日日挂心!
“客官,您的汤饼。”
伙计送餐过来, 瞅着这位食客的神色和体格,便是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也够唬人的。
赶忙回柜台和掌柜咬耳朵, “莫不是打劫的,好凶啊。”
掌柜睐目打量一通,摇头,“家伙事儿都没带,靠什么打劫,拳头啊?”
伙计略有犹豫,他也才来跑堂没多久,掌柜再三告诫自扫门前雪,莫要管闲事,但他还是于心不忍,问道:“之前那小娘子被弄晕了带走,咱真就不报官啊?”
掌柜嗯一声,掠卖人口是重罪,敢干这种的都是狠角,“你不嫌命长那就去报好了,但回来别说是我的伙计。”
都这么说了伙计只好歇下心思,恹恹转身,却撞上一个高大身躯。
“哎哟您怎么离我这么近,吓死了。”
原就是想问问见没见过云今,结果还没拿出画像就叫他听见两人私语。
霍连一把攥紧伙计的衣襟,喝问:“什么小娘子,是不是画上这人?!”
伙计毫无防备被腾空提起,吓傻了,挥舞着手脚哭声喊不知道。
掌柜到底老成些,壮着胆子往画像上仔细一瞧,却是眉心猛跳,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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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去掐她脖子了,黑乌乌一片跟吊死鬼似的,这样还怎么卖得出好价?”
一个络腮胡男子斥了同伴几句,将云今扔包袱似的丢到地上,晦气地拍了拍手。方才马车去到接头处,几个女子都被半拖半拽弄下去,只有云今被退了货。
被斥责的矮个男子呸了声,“谁让这娘儿们活蹦乱跳差点误了大事,你看这不是蹦不起来了么。”
年关之际为非作歹的事多,官府就查得更严,两个男子急于脱手,适才却被压了价,此刻心头正是火气腾腾,凑在一起商议着是把云今弄到乡下随手贱卖,还是养段时间等她脖子好了再寻个窑子处理了。
云今听得一阵恶寒。
从前她还质问霍连是否将她看作货物,这下可好,她在这两人眼中才是彻底沦为货物!
因要给人查看,蒙眼的黑布解了就未再戴上,云今趁机打量周遭环境,发现置身一间废弃庙宇的门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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