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25
四目相接,霍连目光黑涔涔的,里头浸着不加掩饰的欲。
下一瞬,他热烫的掌心贴上云今的腰肢。
抚揉着,沿曲线徐徐往上游走。
仅松络络地接触,却比紧贴着还难熬。
“别动了,求你,别动。”
云今双手抵着他颤栗不止,声音低若蚊蚋,又赧又急。身边浴桶里滚滚热水正蒸腾出袅袅雾气,将她的两颊熏得泛红,耳根也滴血似的。
“骆云今。”
霍连的手宽厚,一下能捉她两个,穿过指缝扣住。
这双透着淡粉的手,他一度疑心,若是捉起来往阳光底下一照,会不会像婴孩的小手一样呈半透明样。也是这双手,既可以缓动间给佛像细致上色,又可以在贴于他胸膛时,轻而易举地勾起欲念。
他垂眸,一边摩挲一边用极冷的声线切入正题:“我听欢儿说你畏马,素来不乘马车,更听不得马嘶,这是为何?”
云今怔住,心头纷乱。
她骗他说不知重生一事,要被发现了吗?
霍连仍垂首,似是不在意她此刻的表情,“前世,我是说梦里,你就是乘马车出的事,所以畏马?”
“我、我就是畏马,这又怎么了。”云今咬着下唇,尽量镇定迎上他的目光,“还有人畏鸡畏鸭畏鹅,我不过就是害怕高头大马,很奇怪吗?你就没有害怕的东西?”
“不奇怪。”霍连轻飘飘地撂下这三个字。
云今前世就是那样出事的,今生不管有没有记忆,哪怕与生俱来畏马也是情有可原,揪着这点不放没有意义。
他更在意的是……
“那你这一口流利的官话从何而来?”霍连压着怒意,掀眸盯她:“我险些忘了,你生在尹州长在尹州,我也在尹州生活多年,当地方言同官话可是天差地别。怎么短短几个月时间,你的官话说得这样好?甚至听不出你原是南方人。”
前世的骆云今在长安时不仅被嘲笑过身材、口味,还被挑剔过口音,尹州当地讲长安雅音的实在少,霍连和齐氏没意识到这一点,在家都是尹州话、官话穿插着讲。云今的一口乡音在锦绣繁华的长安城就显得无所遁形。
“我……我学得快不行吗?”云今带着些颤音,脸色煞白煞白的。
晋阳乃北都,又是龙兴之地,往来士庶讲的都是官话,云今压根没留意到,自然而然说的就是官话。这还是她前世苦学来的,因她不想再被讥嘲。
即便这样,前世还有人当面模仿她的音调,怪声怪气的。云今不忿,就言每个地方的方言不一样,尹州人都这么讲话,长安人只是讲雅音讲惯了才会觉得尹州话怪。
而那些人哪里管什么方言不方言,只拿一句“穷山恶水出刁民”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一想到这儿,云今的眼眶霎时红了。
眼前这人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他妻子时,她被欺负了他不知道,现在不是他妻子了,欺凌之人反倒变成他了!
云今咬着牙,恨恨地瞪他。
在霍连看来却是一副泪眼潺潺情难自抑的模样,他知自己多半猜准了——她有前世的记忆。
可她却一次次回避,甚至欺瞒于他!
也不知道何来如此大的胆子和脾气!
怒气上头,霍连突然起身,抓住云今的两只手直直按在浴房墙壁上。
云今还未来得及反应,后腰霎时抵上一只手,她唬了一跳下意识挺身避开,却好似热情地向他靠近,将雪脯送来紧紧相贴。
霍连少见的忽略了这般旖旎,眼中蕴着浓厚情绪,“哭什么,骆云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以为靠眼泪就能混过去。”
云今偏过头去,耳边灌入他讽刺十足的质问:
“水路转陆路,就算陆路坐犊车慢一些,那两个月也该到晋阳了。骆云今,按你的意思这一路上你又是和陆显庭培养感情,又是学了一口官话,倒是什么也不耽误?”
“还是说,我直接去问陆显庭或者豆卢夫人,他们在尹州见你时,你便说得——”
“你去啊!”云今的哭喊声打断了他。
“你去啊,你去找!非得弄得人尽皆知是不是!”
霍连像是被她的泪烫了一下,手上松了力道,霎时怔在原地。
方才就连一丁点声响都会让她心惊,这会儿却不管不顾地嘶吼,完全不怕引来家仆,难道真的冤枉她了?
“我的感受一点都不重要是吗?”云今泪眼潸然,前世今生,他一点都没变,我行我素。
“无论我是不是你前世的妻,现在我已经嫁入别家,你却总做让我为难的事,你总想着自己醒来一看妻子没了觉得委屈,可我又何尝不委屈,我好端端的平静日子都被你毁了!我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一旦被人发现,哪怕我和你清清白白也会被说成早有私情、暗通款曲!”
“反正我不是我没有,我不认识你!就算我是,也不想再和你过日子了!”
云今几乎泣不成声。
霍连眉宇皱起,愠怒被犹疑化解了大半,又被她的言行惊到,一时难辨真伪。
他的一双黑眸紧盯她,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足音,并有由远及近的人声:“云娘,丫鬟说你在沐浴,怎么这么久还没好,没事吧?”
——是陆显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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