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出关
满脑子的惊惑让他鞭子在空中荡的噼啪作响,马如腾云人如风,一路疾行,直到暮色沉沉时,断背山虚重的影子才在天际浮动。白方古含了一口气,抬眼望着断背山脚下这片辽阔的土地,一马平川,沃野千里,这里曾经是大赢的良田,现在已经成了大风的后勤库。
远远的能看到旌旗飘摇的断背关隘。不知道这大风是满城贴着布告在抓他,还是隐形人满街在找他。总之,想入断背山,必经这一关。
如此一想,他拉着缰绳的手不自主绷的又紧又实,直到缰绳将手心割得生疼时,他才微微松了口气,又小心将手缩回了衣袖,轻轻捏了捏袖口的大黑豆子低声道:“长青应该在那里等我对吗?小黑豆子应该在他身上对吗?你是不是感应到什么了?”
大黑豆子在他袖口颤了颤,窸窣间发出唧唧的鸣叫,那声音像是一种欢快的回应。这让白方古忐忑紧张的心略微放松了些。
太阳渐渐沉了下去,一层薄雾冉冉升起,淡淡的浮在半空,绿油油的农田在薄雾中显得尤为暗沉。路上的行人、农人或匆忙或慢悠悠的都在往家赶。
路边的梧桐树黑沉得犹如暮色里的士兵,微风浮动下发出沙沙的低吟。这是唯一一条通往关隘的路径,白方古孤身骑马,在暗灰色的暮雾中前行,入关,必须在今晚入关。
“城主!”寂静苍茫的暮雾里,一个声音突然从沙沙的风声中滚来,在这灰沉的暮色里显得即诡异又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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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写伏笔总是有些吃力,我会继续努力!
第151章 出关
那声音惊得白方古倏的一下拉直了马缰绳,抬头向头顶望去,密雾里他还没有看清声音的来源,耳边忽的划过一声鸣叫,袖口突然激烈一荡,刹那之间啾啾啾的鸣叫犹如乱林惊鸟,直振的白方古手臂微痛,他猛然抬起袖口,就见袖口之内,一大一小两个黑豆子,犹如磁铁般吸在一起,发出振奋的欢快之音。
白方古紧张的抬头,热泪盈眶的喊了声:“长青,是你吗?”
“砰!”一声巨响,犹如闷雷砸地,惊得白方古坐下之昂着脖子嘶鸣的乱蹄倒退。
白方古翻身下马,连滚带爬的扑了过去。地面上趴着的不是长青,而是满目含泪。满嘴血泡,脸色乌青傅沧海,他呜咽的又喊了声:“城主!”
喊出城主后,他突然便呜呜的哭了起来,白方古手臂颤抖的握着他的肩头,颓然的坐在了地上,好半天才哑声道:“长青那?”
这一问,傅苍海哭得更厉害,几乎是压着气声不敢说话,只是摇头。白方古猛然站起,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几近嘶吼着抓住的肩头喊了声:“长青那?长青在哪里?说话呀!”
“他……他……”傅苍海嘴角哆嗦着,战战兢兢,语不成句。他被白方古疯狂、嗜血的眼神吓呆了。舌头打卷,身子僵硬的动不得。也不敢说下去。
傅沧海的惊恐与哭声,让白方古几乎失去理智,急促的呼吸让他觉得胸口如闷锤砸过,瞬间脑袋嗡嗡作响,这一刻有种喘不上气的憋闷。接着哇的一声,一股鲜血犹如泄洪般自口鼻喷薄而出。直喷得傅苍海满脸满身都是鲜红。
随机白方古眼前一黑,一头便扎在了地上。
傅苍海那里见过这样疯魔了的白方古,惊恐得愣神好半天,直到那两个黑豆子刺耳的鸣叫声犹如利剑,刺得他耳朵生疼,他才猛然觉醒。哭喊着连拖带抱的把白方古移入路旁的树林带里。然后他手忙脚乱的掐人中,把脉搏,捏耳朵的呼救。一阵惊慌错乱的折腾过后,白方古却如死过去了一样,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暮雾浓重,傅苍海的哭声在灰暗中尤为阴森恐怖。远处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赶车声。傅沧海连哭声都变成警惕压抑的抽噎。
人在绝望时恐怕只有死亡是他的归宿。白方古曾经有过这种感觉,后来被长青治愈了,昏沉过去的白方古,对与绝望与死亡,竟一时分不清了。
白方古缓缓醒来时,只听到傅苍海一声声的在喊他:“小凤…小凤…”
一滴滴的热泪落在他的脸上,沿着面颊滑入唇角,透着一点苦涩的咸味,嘎吱嘎吱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慢悠悠的像是牛车。然后便是稀稀落落的喧闹声。继而是微弱的灯火一撮一撮忽明忽暗的在眼底恍过。
白方古醒来了,但他不想动,也不想给傅沧海一个我没死的回应,他就这么闭目昏沉着,连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都懒得在麻烦脑细胞。
“吁!”一声赶马车人的术语响起,嘎吱嘎吱车轮滚动声终于戛然而止了。
接着是一个老汉的声音:“公子,前方就是医馆,那是个军医馆,专给关隘内的士兵看病,你们既然是丰将军的兵,直接去医馆就是了,这里路太窄我这马车过不去了。”
这一刻,白方古动了动脑子,确定了自己正躺在牛车上,他缓缓舒了口气。袖口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啾啾之声。白方古蹙了蹙眉头却不去不过管它,任由它们在袖口里私语般低鸣。
但这声音却惊了傅沧海,很显然他发现白方古醒来了,他惊喜的抬手摸了一把泪,喜涕的又扶着他的肩头喊了声:“小凤!你终于醒了!”
小凤是白方古幼年时众伙伴对他的称呼,此时无论是喊他城主还是千凤亦或者白方古,都有被暴露信息的可能,这一刻用在此处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