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冥火297
“嗯!”百公大气也不敢出,只是飘着眼神嗯了一声。
鬼脸刑一刀的脚下,躺着他那柄柱子般的刀鞘和没有刀身的刀柄,那刀柄光秃秃的透着一股幽兰,像是若隐若现的火光,又像是某个地方的漏光落上的折影,透着莫名的诡异。
白方古很惊讶,原来他一直抱着的大刀竟然没有刀身。
很显然,长青也注意到这些,他似有所悟般哦了声:“怪不得他将刀抱得那么紧,原来他断了刀身,圣姑就藏在刀鞘里跟他进了云阵。”
长青的话使得白方古震惊不已,傻子似的侧目看他:“什么意思?”
“他那把刀是法器又是武器,所以他断了刀身,将圣姑收入刀鞘之中,奇怪的是,刀柄上怎么会有冥火?这冥火世间绝无。”长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又噢了声,不自主感叹:“他从云阵取冥火养圣姑的尸体。真是聪明。”
白方古心下赞叹,口中不自主喊了声:“长青,你真厉害!”
长青眉眼弯弯一笑,低声戏谑:“我一直都很厉害。”
白方古看他眉眼皆是恣意的偷欢,知他接下来定然又是荤话,便不再理他。
抬头再看萧云辞,他就站在他们对面的不远处。他的剑已经被扔到很远,连黑如夜幕的外衣都脱了去。雪白的长发瞬间与雪白的里衣容为一体。若不是袖口被血色染透,一滴一滴的血坠落地面的青石上,很容易让人看成那是一堆雪人而非一个真正的人。他那立在那里,身体绷得很紧,脖颈竟然也印出血色,他也如同百公,一动不动。
白方古惊愕的扯了扯长青:“你师父怎么也受伤了?”
长青眸子幽深,眉心紧蹙似在思考,片刻他突然低声道:“我师父与百公貌似体脉相连。”
白方古愕然,警惕抬眸看长青:“体脉相连?如何解释?”
“待会告诉你!”长青握紧双拳,也敢轻易移动。
毕竟刑一刀的刀法天下无敌,几人皆怕突然牵动他某根神经而将眼前这种僵持瞬息转变成死亡。
雎天竺抱着大腕铃,叉着腿坐在地上,像个撒泼的孩子一样,眼睛红的刺目,他颤抖的冲百公问了声:“水镜,真救不了?”
百公气息里逼出一声冷笑:“死得那么透,魂都散没了,若能救、、救得了,我真成神了!”
雎天竺晃了晃铃铛,沮丧的追问:“那你又何必往云阵跑,瞎折腾这么久干嘛?呜呜!”
百公笑了声,清冷的眸子斜向背后:“怎么能瞎、、、瞎折腾,这不是把真鬼折腾出、、了吗。我说了,我、、我要查出真相。”
百公说一句,鬼脸邢一刀的匕首深一厘,他脖颈血就深一色。
白方古吞着空气伸着脖子,小心的不敢寸移。
萧云辞雪白的面孔青筋暴起,他挺着脖颈,脖颈凭空裂开的伤口隐隐冒着血,袖口里的血一滴一滴落着,在脚下拉出一条血线。他凝视邢一刀:“你、、就是杀了他,他也救不了圣姑!”
此刻邢一刀那张分家多年的五官在听到萧云辞如此语气时,瞬间凝聚到了一起,他冷哼了声,嘴巴配合着鼻息抖了抖:“既然圣姑回不来,他就更不配活着。”
雎天竺终于从彻底失去随花子的噩梦中醒来,他抹了一把眼泪摇晃着爬起来,抬手恶怒的指着邢一刀:“你个鬼脸,随花子天天师叔师叔的叫你,把你当亲人似的对待,你竟然对她下死手,你还有心吗你?”
鬼脸邢一刀在听到隋花子的名字时,大的惊人的眸子竟润了一层薄雾,他冷哼了声:“既然她是圣姑的爱徒,就该陪着她!”
这回答气的雎天竺差点拿那个大碗铃砸他,他咬牙切齿的怒骂了声:“你个混蛋,既然你那么喜欢圣姑,你怎么不去陪她?”
邢一刀在听到这句话时,几乎哭笑同音:“她不要我!”
这一刻,几个字说出了他的绝望与悲痛,也放弃了他的尊严与荣耀。他除了脸残废,在天界山几乎样样拔尖,但只这一张公布于世的缺点却成了众生唾弃的唯一。
隋花子甚至顶着他这张脸去吓人,便是这样,他都能大度的忍受,他受不了的是他爱着的人,深深的爱着别人。他恨却害怕面孔因恨而越发狰狞,所以他不动声色的做着一切。
他低头看面色死白的圣姑,突然凄冷笑了声:“你是不是恨我伤了他,恨我用他的身份与你共度良宵?”
他的话没说完,人却砰的一声,一头扎在了地上,然后他无力的挣扎几下,继而便是满目愕然与颓丧。
白方古大惊,长青却面色平静的松了口气,继而是满腔的冷赞:“百公睿智无人知。”
白方古恍然的点了点头,不明白鬼脸刑一刀为什么突然扎倒,但似乎又明白这与百公脱不了干系。
百公已不看任何人,他抬手抹了一把脖颈颈的血,在看着瘫软在地上起不来的鬼脸刑一刀,后退一步,低头垂眸看他:“你觉得你很冤吗?”
刑一刀喘着气,身子无力的靠着圣姑的挺尸床,冷笑:“不冤枉,所以你给我下毒,我不恨你。世间的事,早晚是要还的,二十几年前我把你扔到后山时,我就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只是我、、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发现我将圣姑呈藏在了法器里?”
“神钟响起,所有人都来了,唯独你没来。出云阵时,趁乱你取走我身上的东西,我不是不知道,是我给你机会,你才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