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祭拜152
二人这种四目相对,火花瞬起的局势,使得白方古不由叹了声:“我为什么不能走?”
欧阳楼低头片刻,抬眸看白方古:“你欠我、、、”
他顿住了,这一顿让白方古绞尽脑汁的想,我欠他什么?这话生生卡在了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白方古认真等着他说,却不想他最终道:“我有话与你说。你跟我来一趟。”
他突然一转身,向前走去,长青一把拦了白方古。
白方古一咧嘴笑了:“不必担心,清清白白做人,明明白白做事。他还能吃了我呀?”
但他对于欧阳楼的举动也是疑惑,他有话跟他说?可是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交易已经完成。
佛陀花?这么一想,白方古还是心中喜悦的。
小太监举着火把,在前引路。
百公本着医者的身份,还是随小太监去看欧阳楼的母亲。而白方古跟了欧阳楼的脚步,拐了几拐,便进了一个宫殿。
喧嚣厮杀了一夜的宫廷,已经静了下来,一阵清脆的木鱼声在耳边荡起,白方古以为是幻觉。
提步进了院子,忽觉此处极静。肃静又庄严的气氛瞬间让他警惕起来,他顿住了脚步,凝视欧阳楼:“这里有和尚?”
他这么一顿,欧阳楼也顿住了,他回头,轻轻点了点头。继而看白方古:“这里是祠堂!”
白方古眉间颤了颤,无论找什么样的理由,他也觉得欧阳楼不该带他来这里。既然带他来这里,定然是与质子有关。白方古揣测着向里望去,幽暗的灯影里,忽见一个小沙尼已经轻轻合掌,道了声:“阿弥陀佛!”
白方古抬头,望着这小沙尼,异常熟悉,顿了片刻他这才恍然:“佛陀山的小师父,慧能?你怎么会在这里?”
欧阳楼不语,片刻回眸:“他是塘沽人,他的父亲曾经是我父亲的侍卫。”
白方古脑子瞬间点亮了般清明,曾经发生的一切这一刻刹那间了然,白方古轻笑:“我说少主为什么在佛陀山能精准找到我?慧能功不可没呀!”
欧阳楼不语,二人僵持在那里,小和尚却淡淡:“施主误会殿下了,殿下没去佛陀山之前并不知道小僧在那里。”
白方古冷冷笑了:“那是当然,庆妃应该是知道你在哪里,不然也不会对时局了解的如此清楚。”
慧能不语。欧阳楼踌躇片刻,回望着白方古。
白方古淡淡浅笑:“听说塘沽向来有血祭,以仇人的血,祭奠逝去之人。少主对我如此了解,也知道我是炫王之子,不如把话说清了。”
欧阳楼依然不语。耳边又响起木鱼声,声声清冷,声声幽沉。白方古虽反感这样的声音,但感觉好歹比从前要心清许多。他看着欧阳楼。
欧阳楼顿了顿声音依然清冷:“算是祭拜故人!”
白方古一愣,有些不解:“故人谈不上了。”
那小沙尼慧能突然垂下了手臂,眸子翻涌波动,他似乎忍了许久:“白公子,难道你一点都不记得当年的事?”
欧阳楼却突然回头,一把扯了白方古。这一扯惊的白方古一愣。他手臂缠着纱布,拉着白方古时显得有些费力,惊愕之间白方古也怒了:“欧阳楼,你这是做什么?”
白方古被拖了几步,却在入门槛时突然顿住了。
欧阳楼回头:“你是很好的对手,我父亲败在你的手下。是他仁慈,但你也是一个有道义的对手。我过往不究,战场之上,各为其主。战场之下,何不为友?”
白方古愤然道:“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少主向来处事分明,这是胁迫吗?”
欧阳楼顿住,片刻后道:“是交易!”
白方古疑惑,片刻侧目看他:“什么交易?”
白方古话刚出口,欧阳楼却从衣带取出一个布袋,那袋子虽有些皱吧,但白方古一眼判断出那是什么?为了让他祭拜一下他的父亲。拿佛陀花来交易?
白方古心生疑惑,虽有不愿,但也不含糊。此行除了有自己未来的计划,当前首要任务还是寻求佛陀花,虽然这只佛陀花来的不那么寻常,既然是交易,也无妨。
这么一想,白方古麻溜的接了袋子。对着灯影只看了一眼。抬腿便进去了,回头望着欧阳楼道:“生意人讲究交易,你若早说,我便早来了。”
白方古话音落定,欧阳楼已经跪下。他上了一柱香,深深一拜,声音决然:“父亲,孩儿无能,未能完您夙愿,未能保护好母妃。孩儿在此立誓,死后,不入宗祠,不入太庙,魂魄游历四方,永远不入祠堂。”
白方古心中惊骇,愣了片刻:“欧阳兄这是何意?”
欧阳楼板正的跪着,片刻抬眸:“我随母姓多年,这样挺好。”
白方古心头却泛起一阵杂味的情愫,人生在世,诸多身不由己又情不自禁的事情是常有的。
但这认祖归宗,入住太庙向来是人鬼大事,不可含糊。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炫王军队再次入得塘沽?还是觉得与仇人为伍,让他无颜面对夏侯家的列祖列宗?
这么想着。白方古不由冷笑。抬头恰看到贡台之上,一弧弯月盘之中,供着一缕黑发,那发似已黏成一缕,盘中有鲜红的血迹。略微干枯。那短发是谁的?那血又是谁的?
白方古的眸子不自主看向欧阳楼缠着的手臂。欧阳楼的母亲让他杀了自己,他没有。这是为自己戴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