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祁甚输了,诸位该兑现自己的誓言了,”她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感情。
方才那群趾高气昂的弟子们纷纷吓得话都不敢说,一个个颤抖着身子,脸色苍白的望着沈疏蘅。
“你杀了师兄,应该偿命!”一个稍微大胆的弟子站出来指着她。
“他自己向我下的生死战,我不杀他,他就杀我,你们方才可是立过誓言的,门规里生死战可不用杀人偿命。”
“还是说你想挑战我,为他报仇,你也可向我下生死战,”沈疏蘅对着他们一笑。
他们抖动的更厉害了,哆嗦着伸向储物袋拿出灵石和宗门的贡献点玉牌。
沈疏蘅一挥手那些灵石和玉牌纷纷飞向她,她满意的打开储物袋,让那些东西全都落进了袋口。
收拾好这些后,她准备离开此处。
玉衡宗的一角,一道写着祁甚名姓的命牌砰的一声破碎,碧绿的碎玉落了满地。
鹤发老者看着碎了满地的命牌,脸上如聚满了墨云。
碎落在地上的命牌凝聚出祁甚死前的影像,剑光起,人头落。
鹤发老者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我儿!”
“为父这就替你报仇,”他将杀害儿子的人的气息锁定。
沈疏蘅的储物袋里装满了今天收获的东西,危险解除后,她浑身都是伤的身体,终于感觉到了蚀骨的痛疼。
利刃切割身体的痛感如同沉重的潮水淹没了她身体的每一处。
沈疏蘅拿出一颗丹药塞进嘴里,一股暖流从丹田处传来汇入四肢百骸。
她开始坐在原地打坐,慢慢调整身体,若不这样,她等下恐怕连御剑的力气都没有。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不知从何处来的威压如同巨山压在了她的身上。
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彻底承受不住,残留在唇边的鲜血顺着唇角低落至下颌处。
从体内流出的温热的鲜血渐渐变冷,结成血痕落在白玉似的下颌处。
“何人杀了我儿!”鹤发老者赫然出现在半空中,执剑而立。
一个弟子指着沈疏蘅,“是她杀了师兄,”老者身上强大的威压令他们喘不过气。
拾掇祁甚杀沈疏蘅的弟子们心生惧意,若是让老者知道,他们恐也会被牵连,必须将锅全推到沈疏蘅身上。
老者执剑飞到沈疏蘅身边,“杀了我儿,就该偿命!”
“从未听过打生死战,需要偿命,他要杀我,我就该被他杀吗?”
“我杀了他,你要杀我。我不杀他,他要杀我,我就该死吗。”大难临头,沈疏蘅无丝毫惧意。
他们建立规则,却践踏规则,只因他们是所谓强者。
她一身傲骨,绝不低头。
“又如何,你弱小,你就该死!”老者的声如洪钟。
沈疏蘅听罢,心中涌起一股不平之意,在她心中波涛汹涌。
弱者凭什么该被杀,强者得天地所钟,一身修为却用来持强凌弱,这种人凭什么得天地所钟。
天地不公!
沈疏蘅从地上站起,举剑。
总有一天,她要劈了这天,问一声,为何如此不公。
老者见沈疏蘅还敢举剑对他,“蚍蜉焉能、焉敢撼树!”
他轻轻一挥剑,一道灰色剑光带着移山填海之势,朝沈疏蘅砍去。
他要她神魂湮灭!
第9章
雪白身影翩然而至,挡在了沈疏蘅面前。
“有何不能,有何不敢,”傅雪客挥剑与那道灰色剑光相撞。
剑声嗡鸣作响,剑光流转,如落入人间的清月。
“师尊!”沈疏蘅的面庞上还有鲜血在流淌,她的笑却在脸上绽放的灿烂,丝毫不见痛苦。
“我在,”傅雪客回头看着沈疏蘅,素来沉寂的眸中暗流涌动,少女如一株壮烈盛开的血红郁金香,落在她眼中。
“惊鸿剑仙,你徒弟杀了我儿,你是要拦着我复仇吗!”
“原来惊鸿剑仙也会仗势欺人!”
“是,又如何,”傅雪客眸光暗沉,望着鹤发老者。
沈疏蘅瞪着鹤发老者,恨不能一剑刺穿他,他还造谣师尊,“祁甚与我乃是生死战,生与死后果自负,不能寻仇。”
“我的修为没有你强,你就敢践踏规则杀我,我师尊来帮我,你却说她仗势欺人。”
沈疏蘅气急反笑,“老东西你可真会扣帽子,是你儿子先要杀我,被我反杀,你们先撩者贱!”
台下观看比试的弟子们,有些见惊鸿剑仙在此,自然敢说心中所想。
“沈疏蘅说的有道理,祁甚平日里就在宗门内与一些弟子们下生死战,用他们的魂魄滋养自己的阵法,如今被反杀,也是活该。”
“就是,那老头才是仗势欺人,毫无大能风范。”
鹤发老者听见弟子们的讨论,面上不禁一阵红一阵青,他周身的罡风呼啸,“我儿天之骄子,他的命就比别人的高贵,今日我誓要替他报仇。”
他昨日听说傅雪客到了化神境界,他也到了化神境界,还需怕她不成。
他近身与傅雪客缠斗起来,灰褐色剑刃与雪白剑刃碰撞,火星四溅。
鹤发老者咬牙想要将剑刃推至傅雪客咽喉,他挥剑吃力极了,豆大的汗珠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傅雪客的神情却依旧淡然,如同月夜下的静潭,幽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