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逐月47
游子意:“逐月,我时常在夜间的沙漠里望着月亮,追逐它。它同我一起走,我去哪里,它便去哪里。”
江逐月道:“你傻不傻,是它跟着你,不是你跟着它。你去往哪里,它就在哪里。你以后不要追月亮了,它一直都在的。”
话落,鹰猛冲向下,捕猎开始。
游子意怅然道:“你且放心,我一定尽全力,战争不是我们所追求的,唯有天下太平是你我所愿。”
他瞟了一眼,最后道:“我信你。”
江逐月送他回去,商队再次启程,他所爱隔了山海,隔了别离。临行时石头花看着远去的军队,江逐月的背影显得那么的落寞。
再次将眼光投向游子意时,见他红了眼,故小心翼翼地问他:“大人,您的斗笠呢?风沙肆虐,小心迷眼。”说着,把自己的斗笠递给了他,“大人您戴这个罢。”
游子意微笑:“江山万里,归途未知,我此行,要做第一人!”他一定要改变回纥的结局,一定要让他们都平安归来,一定要让公主不是为了背负和亲的运命而降生。
大雪飘飘,营帐生了火,将士前来禀报,说上回救下的那两个商人醒了。其中哪位中原人伤势严重,现如今还下不了床。
江逐月说下不了床也得下,找人抬上马车送他们回中原。这里随时随地都会开战,回纥部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偷袭,很危险,所以就算人走不了路,也要让他赶紧离开。
他只管救活,旁的他才不管。
过会儿又一小将来报,说那个叫杨括的中原人抢了军中的马,要出城回京都。
江逐月一听来气了,不是起不了身吗?为何这个人还能抢他的马?故他亲自去看了,只见数名小士兵拉着那中原人,一人抱腿,一人抱着胳膊。
四个人都没拦住这个人。
江逐月蹙眉,等走上前才看清此人,瞬间抖了个激灵:“你!你怎么在这儿?”
杨括转身,看见江逐月时并不惊讶,扶起额头啧了声:“让他们松开!”
江逐月露出厌恶之色,摆手让小士兵们都退开了,上前对他道:“进去说。”
小士兵以为将军生气了,要处死这个中原人,开始喊道:“将军!您可以千万要冷静啊!”
江逐月头疼,又把人拽了进去。他坐在军事地图上方的椅子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杨括道:“给我备一匹马,我要回去。”
“回哪儿?”江逐月双手交叉,抵在额头上问:“他走远了,你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
杨括道:“我知道。”
江逐月站起来,走到他身旁打量了会:“你的脸怎么回事?”于是上手摸那伤疤,用力撕开一角,“我只希望你离开他,别以旁的身份再去骗他了,纪大人。”
纪惊风抽搐,脸上一阵疼痛,面具伤疤被撕了下来。
“这么说,你一直来往于杭州与西州?”
纪惊风没说话。
“我说呢,原来是你啊。”他拉游子意上马的时候,看见了此刻与纪惊风身上佩戴着一模一样的翡翠玉石腰佩,笑了笑。“他不知道是你,你骗了他。”
“我没骗他。”
“没骗他?”江逐月将面具皮丢在地上,“没骗他做个假皮干什么?”想了想,又道:“也是,你不敢面对他,所以才用了别的身份接近他。罢了,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你骗他的事情,但是你既然喜欢他,却又不跟他说,你是想玩玩就算了还是想做什么?如果你做不到让他开心,那就不要试着接近他!”
纪惊风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没必要向你解释。”
那件事后他一直很在意,所以,他来还那一夜情。
江逐月却笑了,怪瞧不上他的,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道:“你别以为他亲了你几次就是喜欢你了,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假惺惺道貌岸然的样子!他亲的人可多了,你只是其中一个,他对你也只是玩玩而已。你以为你是乔倬言?”
那三个字仿佛是所有人都不敢提的禁忌,如今再被人翻出来,纪惊风脸上神色微怒,反手将江逐月抵在营帐木桩上,撞得「哐」的一声。
“是!我就是以为他喜欢我!我自以为是!我就是觉得他喜欢我!他亲了我,亲了很多次!怎么他就没亲过你呢!”纪惊风很少失态,这是他第一次对着别人狂吼。
“他就算是玩玩,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你现在提起乔大人是想告诉我什么?我比不上他?我不如他?还是我配不上游子意?那干你何事?我从未要跟乔大人争什么!也从未同他比什么!而你呢?你呢!你在他身边这么些年,你嫉妒得要发疯,可他却没正眼瞧过你一次!甚至连醉酒后时唯独对你清醒,那是为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那是为什么?他不想知道那是为什么!他回避纪惊风抛出来的质问,反手给了他一拳,正好捶到鼻骨,他吼道:“凭什么是你?凭什么是你?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凭什么是你纪问!”
纪惊风摸着流下来的鼻血,舌尖抵在口腔内扫了一圈,喉头有血腥味传来。他笑了两声,慢步靠近他,露出从未有过的表情,戏虐般笑起来:“是啊,为什么?他宁愿跟皇帝睡,也不跟你——”「睡」字还未说出口,那一拳又打了过来。
“纪问!”江逐月拽起他,“你别在我面前提起皇帝一个字!你懂什么?你懂子意吗?你从未懂过!”说罢,他丢下纪问转身,冷冷道:“不是皇帝睡他,是他睡皇帝!你根本不明白,你以为宋祯明为什么愿意给他睡?你将子意当成什么了?九五至尊屈膝跪在地上给他舔的时候,你只单纯的以为是子意浪荡吗?宋祯明喜欢他,爱惜他,把他捧在心尖上。他后宫多少嫔妃,他为什么只要子意?在你眼里,游子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从未——懂过!”你只觉得,他风流,他没心没肺,所以对他从未有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