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拾玖36
呵,救人之恩。褚曾翎恨不得穿越回去让傅亳州继续在海上飘着。
“曾翎。”徐行名哪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只是厘清可能的误会,“我是讲,你父母……你现在应该陪着父母一家团聚,走亲访友。伯父身体不好,你该陪着的。”
“是啊,我该陪着。”褚曾翎顺着他的话,憋了一肚子气转身后如数释放,“你说我为什么来?还不是外面人人都热闹着,我褚家热闹,他傅家热闹,就某个没良心的家里一点都不热闹,老子放心不下。虽然他没良心,但是老子一听他一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跑过来。眼巴巴地跑过来,一来,那个没良心的就问我,怎么会来。”
丢了魂?徐行名不由地望着他。
褚曾翎见他那样,一步一步靠近徐行名:“一来,小没良心就问,我是不是因为有事找他。小没良心不是说,我有事,仪姑就会找你吗?我能打电话为什么要来?老子前天,穿着夹克和短裤就赶到火车站了,我妹看到还塞压岁钱给我让我买裤子。我为什么来?老子为什么来?小没良心没良心,脑袋也坏了吗?”
徐行名怔怔地望着他。
褚曾翎伸手掐住徐行名的脸蛋,俯身一双明亮的眼盯住徐行名:“你说老子为什么来?”却发现这个人的脸上的肉越来越少,又皱起眉来,“你就这样瘦,徐行名。”
褚曾翎随即松开手,在徐行名璀璨明亮的目光中抱了上去。他抱徐行名抱得结实。
“就是想了呗。还能怎么着?”褚曾翎凑在人耳畔的语气很是恶狠狠。他把徐行名的胳膊往他腰上放,“抱抱怎么了?那么多问题。不是喜欢我吗?”
徐行名将褚曾翎的腰揽住,他的唇瓣够到褚曾翎的耳朵,低笑着亲了一下。
“曾翎,谢谢你。”徐行名侧头。
再被褚曾翎啪地把额头抵上徐行名的额头:“徐行名,你比我小九个月吧。少这么亲。打发小孩一样。”
徐行名笑起来,唇角折出漂亮弧度。
褚曾翎当即含住人嘴巴,吸了下马上离开。对上徐行名眼里的惊,褚曾翎心情很好地站直,眉飞色舞无赖道:“没想亲的。”
这个无赖。
归来堂并没有像褚曾翎想的那样,供奉牌位。归来堂很大,分了两间,内外相通,一墙半开。外间放了一张长案,案上摆着一个青玉甁,上好的青釉,斜插几枝黄山黄香,两三妖娆疏枝横斜。内间窄长,尽头处挂着一幅书法,笔法飞龙走蛇,力可扛鼎,底下有着红木一张,藏着些东西。褚曾翎认不出是草书还是别的,也不认识那字。
褚曾翎盯得久了,徐行名便介绍:“是高祖写的狂草,一句话七个字。出自西汉史游所做《急就篇》的一句。‘勉力务之必有喜’。意思是,勤学苦练必有所得。”
褚曾翎听完转过来:“还好有你介绍。狂草这位朋友,与我不大熟悉。”
徐行名抿唇,垂眸泛笑。褚曾翎觉得徐行名一低眸整个室内都亮堂了。
“高祖在哪里?伯母又在哪里?徐叔叔,我来了,却不知道怎么打招呼。”褚曾翎说道,“我以为会有牌位。”
徐行名的脸上一阵落寞,他说:“高祖落叶归根,骨灰如他所愿安在太浦河内。我留了高祖的书法。母亲罹难,衣冠冢在国外,外公他们定时拜祭。母亲生前都在和植物打交道,我以花代替,缅怀故人。”
褚曾翎看出徐行名的低沉,叫了他:“行行。”
徐行名抬眼望住他。
褚曾翎又大又有气势的丹凤眼望着人,满眼都是温柔:“行行教教我,一起给高祖、伯母拜个年,好不好?”
徐行名双眉压眼泛涟漪,轻声说:“好。”
堂内有蒲团。
内间长案,徐行名敲响铜钵,清音撞室,褚曾翎只觉身心安定,说不出来的空寂充斥室内。跟着,徐行名从油灯点燃三根香,说着,递给褚曾翎,最后两个人各持三根香俯身三拜。
第三拜后,褚曾翎突然说:“高祖,过年好。我是褚曾翎。我会陪着徐行名,请放心。”
望着褚曾翎郑重其事的侧脸,徐行名忽然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外间长案,徐行名捧着金漆小香炉放在花前。
依旧是三根香俯身三拜。
这次徐行名先开口:“母亲,这是褚曾翎。”
褚曾翎看着徐行名虔诚上香的样子,跟着说:“伯母,新年好。把他交给我,请您放心。”
正在插香的徐行名一顿,他在心底偷偷讲:妈妈,我很喜欢他,要是他没做到,请你原谅他。高祖也是。他望了一眼内间。
“我们在这里等香烧完。”褚曾翎也上前插香。
“嗯。”徐行名应声。以往上香,他也会等香烧完。
“你一般待在这里都做什么?”
“坐在蒲团上,什么也不想。”徐行名指了指放在一边的两个蒲团。
“我需要给伯母磕个头吗?我见到蒲团就想到磕头。”
徐行名轻轻摇头,轻声说:“不用,曾翎。陪我坐会吧。”说完,徐行名将两个蒲团靠着墙放。
“坐吧。”徐行名背靠墙坐了下来。
褚曾翎见状也坐在徐行名的旁边,然后,他握住了徐行名的手。
“我会陪着你。”褚曾翎坐得很直,看着前方许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