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柒拾贰137
宋邵严附和着他。听到仪姑扬声说她要陪着徐老师去地下停车场。
他笑了笑,和向东山率先离开,听着耳边向东山对袋子里东西的左一感叹,右一“够意思”。
“红酒。嘿,够意思。”
宋邵严陷入回忆。
上一世,但凡有点相似的场景,徐行名尽力避免与他们二人乘坐一起。有那么一次,徐行名在后座,靠在车窗边,一言不发。徐行名什么也没有做,可他的男朋友褚曾翎一路上开车,一张脸都绷得很紧。
宋邵严展现善意不过是为了进一步展现他和褚曾翎的幸福。从那以后,他不再做这种愚蠢的警告,他不想弄巧成拙。弊大于利就及时收手。而且他相信,剃头挑子一头热是没用的。以褚曾翎的性格来说,就算再喜欢徐行名,只要徐行名不表示出来,褚曾翎也不会进一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可惜他也被徐行名骗了,他还以为徐行名并不在乎褚曾翎。所以他是意外的,但又觉得意料之中,他在空荡荡的会议室看到徐行名轻柔地抚摸桌上褚曾翎的姓名牌,那张时常挂着死寂的脸也会浮现难得一见的温柔,而徐行名眉宇间的温柔,连宋邵严都承认摄人心魂。他走了进去,暗示自己,宋邵严懂得在任何时候捍卫自己所拥有。每个人都该先考虑自己。
傅英寄给褚曾翎的邮包,被他弄错打开。傅英在那个世界里,得到徐行名之后,不仅在高级酒店大摆筵席三天,还在社会各界人士前来的第三天,在盥洗室强上了最要脸面的徐行名。保镖守在门口,没有人敢接近。在有人嘴里不干净出车祸之后,也没有人敢讨论。
谁能想到几年后,邮包里给褚曾翎的信却是一片赤忱。明明随信寄来的录像视频包含徐行名在傅英身边的点点滴滴。傅英对徐行名的控制异于常人,居然还在浴室装摄像头。
宋邵严点开过,但没有看完。他无意看他人被辱。他删掉了所有视频。
他对徐行名提起傅英给他录的视频。徐行名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今时不同往日,徐行名要如何站在褚曾翎身边。
被警告的徐行名长身玉立,肩平背直,说出的话却如孤寂缠身:“您放心,宋总。”跟着,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像是认输已久,“我配与不配,已不重要。他很爱你,谁都没法子。”
宋邵严望着他时百味杂陈。
他听见徐行名说:“我祝福你们,长长久久。”
宋邵严想,从未争取的人不配得到真相。
悦百酒店的前台系统出了点问题,需要半个小时恢复。
在吸烟区,宋邵严再次迎上褚曾翎。
褚曾翎先看他手里的烟,跟着,头一侧,指了个地方。
“帮帮忙,别在他面前乱说话。”宋邵严刚闻到属于褚曾翎的味道,就听到一句如同命令的拜托。
宋邵严嘴唇下压,缓缓吐出一阵烟雾,喷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他在上升的烟雾里望向褚曾翎,笑了笑,平光镜挡住眼里一些情绪:“这次是什么身份?褚总,于私,我并不归你管。”
褚曾翎不晓得宋邵严是哪根筋抽了,把刚咬在嘴里的烟取下来,捻碎它,望着他。
“陈特助数日前就请假前往国外休年假,这件事宋工是知道的吧。”褚曾翎直言,“有意思吗?”
“陈特助和我隶属不同公司,又是不同部门。按理说,我不知道。”
褚曾翎都乐了,重新抽出根烟咬在嘴里,低着头点火时强调:“帮帮忙,别在他面前乱说话。”
宋邵严望着他,一些剖白急于脱口:“车胎被偷,不是我安排的。”
褚曾翎瞧他一眼,望向前方:“我相信师哥再活一世,也不知道全天下‘油耗子’的底细。”
方才向东山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的大货车被偷了油,拜托好几个同行把自己的货一车匀一点,又立马请客吃饭,请替自己追“油耗子”的宋邵严表示感谢,身上没多少钱,便带宋邵严下了路边的小馆子,结果,嘿,饭钱是省了,宋邵严的轮胎被偷了。宋联系拖车,可惜跨年人多,维修说他也着急。车被放到村长家。他们好歹是上了高速,回到山塔服务区。
宋邵严应声,又说:“但向东山出事,我知道。”
褚曾翎闻言一顿:“什么来历?那个向东山。”
宋邵严笑笑,陷入回忆:“上一世,是我们两个。你救的他。开车追人的,也是你。你开回来的时候,人也被你抓到了。向东山感激你。一口一个好大哥……”说到这里,宋邵严笑了笑,“……‘够意思’。”他学着向东山的口音。
褚曾翎也乐。
“你要是在。我的车胎也不会被偷。”宋邵严想了想说。
“师哥,没意思了。”褚曾翎面无表情地说,一侧头,宋邵严伸手,两根指腹夹住还在燃的红点。
褚曾翎要掰开他,他已经展开手指,被烫过的肌肤还没能立马显出伤痕,烟头已经灭了,被捏成一小撮。
见状,褚曾翎点评道:“宋邵严,你真有病。”
宋邵严却恍惚沉浸在记忆里:“上一世,也是你替我捻灭的,用手。我大二。你高三。你说你会保护我。”他望着褚曾翎,“因为你不让我抽烟,就像你对徐行名。”
褚曾翎望着他,只是说:“徐行名那是做好事伤着肺了。”末了,他终于忍无可忍,朝着宋邵严呲牙咧嘴的,“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宋邵严,你他爹的就不是个活在回忆里的人。你知道你现在每天都在做什么吗?你根本就没有在做自己。我说过,我可以再说一次,球场里的那个输了也能及时调整的你,我真是,我真他妈的,我现在依然觉得帅毙了。你说你每天醒过来都不能保证还在不在这里。那你为什么还要用现在的时间活在回忆里?师哥,真的。”褚曾翎怅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