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徐老师的对象不在，徐老师打不开后备箱，看到没，可以踢后备箱的感应灯。”
　　褚曾翎哪里不会开后备箱。徐行名边想边摁下遥控，没接话。
　　看着后备箱逐渐上升，某人还不转过来看看他，褚曾翎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还没进一步表达不满呢，褚玉苗就自告奋勇地说：“哎呀哥哥辛苦了，我本来想下来帮哥哥的，但是一开车门要是冻到亲爱的妹妹，晚上爸妈打电话过来要是问起来……”
　　褚曾翎假笑了下，故意东张西望，直接问：“谁说话，怎么看不到？怎么也听不清？个子都没塑料袋高，说什么话。”一边说着，一边去后备箱放东西。
　　褚玉苗做了个生气的表情给仪姑，跟着“好女能屈能伸”地打商量：“哥，哥，葡萄冰葡萄冰。葡萄冰说它想见见我。”
　　褚曾翎关上后备箱，冲她呵呵两声，褚玉苗乖巧地陪笑着，眼馋地盯着她哥藏在身后的手。她有理由相信，葡萄冰就藏在那里。
　　谁知道她哥立马抽出手，一看手上什么也没有。
　　“泡温泉吃凉的，也不怕拉肚子。”
　　“我现在就吃。”
　　“不给吃。”
　　仪姑笑笑不说话。
　　褚玉苗气得眼神追着人上车就向徐行名告状：“徐老师，我哥不给我葡萄冰。”
　　褚曾翎关好车门，迎上徐行名投来的目光。
　　“没卖到。到度假村了自个儿买。度假村在山里，主打硫磺温泉和雪山，还有‘要啥有啥’。”话是对褚玉苗说的，可眼睛盯着徐行名，见徐行名又转过去专心看路况，褚曾翎继续说，“还告状？我跟你说，褚玉苗，以往这招都好使，今天不管用。你哥对象都没看你哥一眼，说啥都不好使。”
　　徐行名听到这话望了他一眼。
　　“再看一眼。”褚曾翎就等着这茬，理直气壮地讲。
　　徐行名没忍住，抿开的笑使得唇角露出好看的弧度，像一笔悬针竖。
　　褚曾翎这时就心下缱绻起，忍不住问：“怎么不看我？”到底顾及车上有人，末尾加了个“啊”，还抬了下巴。
　　徐行名开着车，看着路况，不用转过去看褚曾翎，就知道这人脸上是什么表情，更别提褚曾翎话尾巴的字带勾，勾的心痒痒。要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因为你丑！”褚玉苗冷不丁地在后面接，说完先哈哈大笑，仪姑也绷不住笑起来。
　　得，看着格外开怀的徐行名，褚曾翎也笑吧。
　　今天是2018年的最后一天，好几个小时的路程，一车人说说笑笑也就过去了。徐行名从天际线分明开到华灯初上，不断亮起的灯上了高速就变成千篇一律的车灯热闹，还有不知名的远处响起几声爆竹，夹杂着哪个车的小孩高兴的大喊“烟花”，不过接下来的话就是“不是不让放吗”，更多的则是突兀的一声，好多束烟花上空，藏在两旁的高楼大厦，若隐若现的。
　　褚玉苗忽然指着一栋建筑喊：“新年快乐！快看快看！”仪姑被她拉得半个身子都到外面去。
　　褚曾翎看向了驾驶座不肯分神却低笑的徐行名，他突然大声喊：“元旦快乐，仪姑！”
　　仪姑被这阵仗吓到，又笑起来，还老顽童一样地配合年轻人，中气十足回道：“元旦快乐，褚总。”
　　“新年快乐！”褚玉苗也跟着喊。还降下车窗对着车窗外不认识的陌生人大声吼，“新年快乐！”
　　徐行名也被这份热情所感染，露出笑容。
　　褚曾翎仍然盯着他，忽然就认真一句：“新年快乐，徐叔叔。”
　　徐行名一顿，他看着前方，但他也认真地回：“新年快乐，阿翎。新的一年，我们好好过。”
　　砰——
　　这束烟花是从褚曾翎心中绽放的。
　　第71章 柒拾壹
　　“快了。下个服务站就是山塔服务区，仪姑你到了就能去。没几分钟。”褚曾翎安抚着内急的仪姑。
　　仪姑笑笑后悔道：“这水就是不能多喝。喝多了总想去厕所。”
　　褚曾翎“嗐”了一声：“该喝还得喝。主要是这两个服务区间隔得太远了。设计不合理，要是……”
　　话没来得及说完，车内电话铃声响起。
　　正在开车的徐行名去摸蓝牙耳机，褚曾翎直接点开车载蓝牙外放。
　　在徐行名的讶然一瞥里，褚曾翎解释道：“是我的。”徐行名很快想到，可能是曾翎想，到达服务区换人开车。还没来得及求证——
　　“陈特助，是我，小方，之前打电话，你说你快开到山塔服务区……”方秘书的声音响彻车内。看来是要找人帮忙。
　　“看来不是我。”徐行名听见褚曾翎对自己调笑，还对电话那边应声。“嗯”得失真。
　　“是这样的，陈姐，帮我……”方秘书根本没听出来打错电话，听着还有些着急。
　　后排的褚玉苗偷笑。他哥不止被认错，还被认错性别。徐行名则在想，“陈”和“褚”确实容易按错。
　　“……个忙，到达山塔服务区的时候，把宋工捎上。兴业实验室的负责人宋邵严宋工，他的车坏了，被留在山塔服务区，现在很晚了，也没有车，天气又这么冷……”方秘书越说越担心。
　　徐行名明明在开车，却仿佛开入软不隆冬的抹布上，上不上，下不下的。
　　“你打错了，方秘书。”耳畔传来褚曾翎的沉声打断，一改方才与徐行名调笑的轻松，语气甚至算得上冷漠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