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8上
室内一度只有傅英粗重的呼吸,但很快,呼吸逐渐放缓,他再次出声:“褚曾翎。褚总。你那位小男友的公司还顺利吗?”
“劳您费心了。”徐行名停下来,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体面地回。
傅英再次开口的语气多了些看热闹的味道在:“前几天吃饭,席间听到件事,说是从没做过芯片这方面研究的某个大佬的儿子,为了前任不可自拔,宁愿搭进另一间公司的全部盈利,也要养好前任的实验室。大家都笑,说没想到两个男的也能这么痴缠。我反倒关心那位现任。你说,这件事,他是知道好,还是不知道好。”
徐行名伸手拿杯子的手顿了下,傅英继续说:“又有人说,两个男的,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夫妻。没有法律保障,人财两空,也就迟早的事。你说对吗,徐老师?”
徐行名神色如常地附和,像听一个八卦:“是吗?”
傅英笑笑,身子靠在椅背上,他可注意到,徐行名端起的茶没喂到嘴边又放在了桌上。
临走前,傅英先,他起身,经过徐行名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生日好,过节好。去徽州时,看见的。”
一旁的阿成从包间的桌上拿出一个连枝葫芦的锦盒,放到徐行名的旁边。
徐行名起身,傅英又递了一张红色请柬给他。
“阿成的婚礼,你该在的。怎么说,你都是他的再生父母。”
庄阿成此时低着头说:“我会为小少爷备好位置。”
徐行名只说:“傅伯伯,慢走。”恭敬无比。
傅英笑了一声,扬长而去。
第67章 68上
陆拾捌
马上就是中秋节。中秋节一过就是徐行名的生日。
徐行名没有每年过生日的习惯。在冯家,小孩子满月有一次;再来就是弱冠,代表成年,接受家里的财产,独立出去;之后则是过寿,不过这对徐行名来说,实在太早。
不知道过寿时,曾翎会给他送什么?徐行名从锦盒里上好的徽州漆烟墨收回视线,浅笑着想。
褚家有每年过生日的习惯,褚曾翎见他不习惯热闹,就私下每年为他备一件礼物。
不知道今年会送什么呢?去年?去年是他当初为褚曾翎的事业换出去的明代砚台,是高祖冯谏朝作为遗产赠送给他的老物件——一方端砚,上面有上好的蕉叶白。
也不知道褚曾翎用的什么办法,弄了回来。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
徐行名想到这里,笑了笑。他慢慢合上连枝葫芦盒盖。无妨,只要是褚曾翎送的,他都喜欢。
包间的门被敲响,服务员得到应允后进来,账单被递到他面前。
他的脸上划过惊讶,服务员连忙说明。
徐行名打断服务员的解释,掏出褚曾翎给的副卡付清账单。
下午要上课,徐行名匆匆回校。
学子们归家心切,最后一节课打铃没一分钟,教室都半空。徐行名收拾好出教学楼时,碰到几个学生,她们祝他中秋好,他也祝她们中秋好,相行一段,夹杂着几句籍贯地的询问“我是E市的”“老师是本地的,听口音不像”,他也学着从褚曾翎那学来的,还是跟他们的室友真正的B市人胡钦学的,说,“那哪能儿”,女孩子们笑做一团,再次向他道别,还有个直接往他手里的锦盒放上一石榴。
“哎——”徐行名只来得及望着她们越跑越远,再拿下石榴摇头笑。
“‘□□’!”徐行名突然听到一声呵斥,一抬头就看见蒋新翎黑着脸站到他面前,满脸的怒气。还套着防风外套一样的校服。
徐行名的脸色也沉下来:“道歉!蒋新翎!道歉!你不能随口侮辱女性!哪怕是背后也不行。对谁都不行!”
谁知道蒋新翎笑了下,神情怪异地盯着他,跟着凑近他,恶劣地评价:“‘□□’。”少年人耳廓的十字架耳环又晃又闪,还嫌说的不明白般补充,“嫂子。”
面对少年的无礼,徐行名转身就走。
可转瞬就被蒋新翎抓住手肘,石榴随即滚落,滚到一旁,少年人急声:“躲!除了躲我你还会做什么?”
徐行名站住了,发问:“躲?新翎,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躲着你?”
蒋新翎听到这话,钳制徐行名的手忽地脱力,可刚放下又紧紧地攥住,少年人攥住他,就像攥住始终会掉的东西,用力到徐行名皱眉,但徐行名一声不吭。
“我,我是替我哥看着你的……”
可说到这里,他听到徐行名发出笑,无奈的笑,好像这话是令人发笑的。
“是,我打着我哥的旗号。是我想。我不爽。我不爽。就送你一破石榴。你笑了。我心里堵得慌,你还很高兴……”蒋新翎说话好似呓语,最后一句又冷又可怜,“你很久没对我笑了。”
徐行名任由蒋新翎似说梦话般发怔,强忍着胳膊的痛楚:“我永远会对作为弟弟的蒋新翎笑。”
“弟弟?我不是弟弟。我长大了。”蒋新翎急切地证明自己长大了,拍着胸脯证明,“我嗓音都变了。我可以吃两大碗米饭!我长高了,我有一米八二。我伸手就能轻松地摸到天花板……”说到这里,他另一只抓住徐行名胳膊的手滑下来,只抓了一点徐行名的西服布料褶皱,“你不想知道这些,是吗?”他垂着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让我陪你过完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