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随后伊恩顿了半晌,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半掩着的窗户。因为是在巷尾拐角处的复式房屋,刚好与斯内普的十九号相对。这一眼,他仿佛透过了窗沿,透过墙壁、夜色,窥见了另一所房屋中的景象。此时此刻的教授,应该还在研究他的魔药配方吧,又或许,教授会在膝间摊着一本厚重的魔药大全,伴着壁炉燃起的温暖火焰与木柴的噼啪声,在躺椅上不知不觉睡去……
“可能……我小时候并不招人喜欢,那天布莱克先生和斯内普教授几乎都在同一时间选择了哈利。他们都更加想要哈利做他们的教子……后来,斯内普教授退了一步,极为嫌弃地看着我,第一次叫了我的教名。而我,大致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竟然忘了斯内普教授并不喜欢与人有肢体接触,就那么冲动地一把抱了上去,含糊不清的喊着‘教父’。”语毕,伊恩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男孩特有的嗓音此时喑哑不堪,回荡在空旷的房间中。
许久,回音散了。伊恩本以为伊斯利尔会嘲讽他几句,笑他不讨喜,笑他从小招人嫌。却没想到,伊斯利尔只轻轻地‘嗯’了一声。就在他以为伊斯利尔不打算继续说什么,准备洗漱之时,他颈间的坠着的戒指却又闪烁起了紫色光芒。
‘你真的甘心吗?明明只要说出来,一切都会有可能。’
伊恩却摇了摇头:“若说以前,或许我还会觉得老天待我不薄,又给了我一次机会。但现在,不甘心又能怎样呢?”他的眸中光芒散去,渐渐变得空洞,“我终究是要离开的,说出来……给予他们希望,再给他们绝望吗?正如我现在……我又怎么舍得让他们再经历一次我所经历过得痛苦。”
欣喜到震惊,再到噩耗,最后到爱而不得、生死相离,这些都太过于痛苦了。他一步一步走来,已是精疲力竭,又怎么忍心让他在意的人去再走一遍。倒不如,什么也不说,至死也只是艾维斯从孤儿院里选走的孤儿罢了。
眼下他唯一的愿望可能就是打败伏地魔,尽自己所能护着哈利了。他怎么还敢奢望看着自己的弟弟长大,奢望着再叫斯内普一声‘教父’,奢望着……卢修斯给他一个拥抱呢。
可能并没有人抛弃过他,但他却已经先将自己自我放逐了。
第21章
在极为平常的一天,黎明未至,翻倒巷中却一片狼藉,似是有一群人在这里进行过激烈的打斗一般。各个店铺放置在外的货架及商品被悉数毁去,橱窗玻璃破碎不堪,散了一地残渣,甚至许多店面的大门与招牌也都摇摇欲坠,偶尔还能在地上发现一小滩未干的血迹或是残损的衣角。
待伊恩饮下增龄剂披上黑色连帽斗篷来到翻倒巷中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萧条凄凉的场面。他加快脚步一路小跑到十三号商铺,果然,博金-博克商店也没能幸免……伊恩甚至在店门口看到了一截断肢!
他蹙紧眉头走进凌乱不堪、烟尘尚未完全散去的古玩商店中。大致逛了一圈后,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蜷缩成一团正瑟瑟发抖的博金先生。他将右手负于身后握紧魔杖,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突发的状况。
博金见来人是伊恩,立刻便扑向他,而后紧紧地抱着伊恩的腰部。他面露凄惶,双眼中更是盛满了恐惧:“他回来了!那个人回来了……没人能够拦得住他!”博金苍白的嘴唇上下翕动,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可怕的梦魇之中。伊恩掸开他的胳膊,退后几步挥动魔杖——‘清水如泉’。
一捧冷水终于是浇醒了博金,他这才似大梦初醒般后怕庆幸。伊恩对着周围又施放了几个驱逐咒和隔音咒:“说吧,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回来了’又是什么意思?”博金拧着眉捂着额角痛苦地回忆着:“埃文·罗齐尔、安东宁·多洛霍夫、贝拉特里克斯……还有‘那个人’。他们在这里进行了一场屠杀!那个人回来了,他并没有被打败……魔法界要完了!”
食死徒大量聚集杀人伊恩尚且还能给出合理的解释,但伏地魔目前难道不应该还是灵魂状态吗?难道他又掠夺了谁的身躯?还是说……伊恩心底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愿,不会是他猜想中的那样!
伊恩揪起博金的衣领,厉声询问:“你亲眼看到了‘那个人’吗?你确定你没看花眼!”博金缩了缩脖子,畏畏缩缩地摇了摇头:“我肯定……”
下一秒,伊恩便撂下了博金,直接幻影移形到了女贞路。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魔法界‘不能再麻瓜面前使用魔法’的规定了,只愿哈利没事!
但好像……梅林从未曾眷顾过他。
现在的小惠金区女贞路四号,已然房门大开。离得老远伊恩就听见了佩妮的怒吼声:“你们都是一群什么奇奇怪怪的疯子!谁允许你们私自闯进我家的,都给我赶紧滚出去!”紧接着,是达力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最后似是家具翻到了一地,砰砰嗙嗙的响声此起彼伏。
杂乱声中,伊恩依稀可以辨别出属于斯内普愤怒的语句:“……简直愚蠢不堪,波特到底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闻言,伊恩的心瞬间便提了起来。他躲在屋外的墙根处,想要再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西弗勒斯,先别太急躁。或许一切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可能哈利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而已……”邓布利多一如既往地温和劝解着脾气暴躁的魔药教授,但老者声音中的一丝沉重与结尾处的轻叹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