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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初忘无凝并没有回答他。
如今却在这种时候提起,他不太明白。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记得。”
“曾经我一度以为是他杀了抚养我长大的那位魔修,直到前不久我才知晓,是苍鹤龄布局之下,阴差阳错让我误会罢了。”
若非如此,那日他上仙星派寻临清寒时见到了封戾,早已兵刃相见。
哪可能那般和谐共处。
宗政敛不善表达,他只是沉默地点点头,大抵表示自己知道了。
忘无凝叹了口气,话锋一转道:“宗兄,你不看看他们两人?”
“看了。”
“郁尘晚还是没有醒来?”
宗政敛摇摇头道:“还没。”
“那小──清寒他还守着?”
“嗯,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任我怎么劝都不听。”
少顷,忘无凝愉悦地笑了起来。
宗政敛看着笑得莫名其妙的忘无凝,也不知他方才说的话到底有哪里好笑的。
他蹙眉道:“你笑什么?”
忘无凝仰躺看着他,抬着那只能动弹的手招了招,示意宗政敛俯下身来。
忽而狡黠一笑:“靠过来点,我告诉你。”
…
临清寒守在郁尘晚的身边。
平躺在床上的郁尘晚仍是昏迷不醒。
宗政敛亲自诊断过,也为其寻来了许多名医,皆是无能为力。
纷纷都说只能听天由命。
他这位现世的准医学生,在这个世界中对着这样的伤患却无能为力。
那日的一战每一幕都深深地刻在临清寒的脑海中。
他只要睁着眼,眼前就会不断地浮现那些场景。
残忍,暴戾,血腥……
天地之间陷入暗色的那一刻,
他和郁尘晚许下了约定——
今生今世,同生共死,绝不独活!
临清寒凝视着郁尘晚沉睡的容颜,在他耳畔述说着近日的种种。
也不忘说着:“大师兄,不管你何时会醒来,我都会守在你的身边。”
第五日。
没有醒。
第六日。
毫无动静。
第七日。
临清寒仍没有离开郁尘晚半步。
只是体力不支的他,最后还是趴着睡在床榻边上。
郁尘晚微微动了动手指,悠悠地睁开双眼。
眼前先是一片白茫茫,双眼没有焦距,茫然地睁着。
涣散的视线不知过了多久,慢慢地聚焦。
感受到自己的手似乎被柔软握裹着,他微微一偏头。
临清寒的侧脸近在咫尺。
他枕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沉沉地睡着。
眉宇间凝着淡淡的疲倦感。
即便睡着了,似乎也被什么烦忧的事扰着,那眉头怎么都未舒展开。
郁尘晚就这样安静地凝视着临清寒。
不忍心叫醒临清寒。
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依稀记得,他无法动弹,无法开口的时候,偶有意识回笼。
便会听到临清寒在自己的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好像从未离开一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临清寒的手指微微一动。
臂膀有麻痹的感觉,他悠悠地睁开眼,连日不休不睡所带来的疲倦感难以褪去。
但他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受。
一睁开眼马上就支棱起来。
只是这一回他一直起身,却呆住了。
四目相对,视线交汇。
他怔愣地看着眼前的郁尘晚,眼前的景象好像是在梦中。
许久,临清寒伸手握着郁尘晚的手。
手心微微发热,那点温暖将他慢慢地带回到了现实中。
“大师兄,你……你醒了?”
郁尘晚“嗯”了一声,轻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七天。”
临清寒坐在床边,同郁尘晚讲了不少那日之后三界发生的变化,还有提到他们现在身在驲剑山庄。
多亏了宗政敛,他们二人才能恢复得这么快。
郁尘晚则安静认真地听着他的絮絮叨叨。
“啊,”临清寒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我好像说太多了,你才刚醒来,还要多歇息歇息。”
“无妨,我想多听你讲些。”
郁尘晚微微一笑,宠溺的语气几乎藏不住。
临清寒的心尖不知被什么挠了几下,酥酥麻麻,痒痒的。
只觉得整个人像是泡在蜜罐里。
“嘘!”
忘无凝单手拉住宗政敛的衣袖,示意他先别进去,又让他也别出声。
宗政敛怕忘无凝扯到伤口,也就真的听话地站着没动。
只是神色难以形容,虽然在他健康肤色的脸上很难看出过多的端倪。
但他向来为人正直,不喜欢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
比方说这会儿隔着一扇门偷听里面师兄弟的对话。
很快那些对话被淹没在一阵轻喘和津液交融的声响中。
他的脸色不由得一红,恨不得拉着忘无凝走人。
可他甫一偏头,却见忘无凝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旋即,做出了他八辈子都干不出的事情。
宗政敛:“!”
…
前不久的雅兴被忘无凝和宗政敛两人破坏之后。